最后安期捡起地上的雪团砸向喇叭:“干吗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要不是尼禄从背后抱着他,他简直要把喇叭拆了。
“某种意义上,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尼禄认真道。
“因为我没有放任你们自由地相互残杀,所以我是个坏人?是这个意思么?”
尼禄思考了一阵:“炼金术士有炼金术士的行为准则,千百年来我们就是这样生存下来的,和你在一起太累了,有的时候还要因为你的善心遭遇不测。”
“那你杀了我啊!”安期挣脱不开他的束缚,气喘吁吁地仰视着他,“反正这一回合想来是要杀我。”
“虽然累,不过也很有趣。”尼禄拍掉他头上的雪,“我会保护你的。”
话音刚落,游乐园中央的魔术舞台处便传来一声枪响。
“怎么回事?”安期吓了一跳。
尼禄比了个嘘:“去看看。”
两人走到台前,那里空无一人,红色的帷幕紧紧拢着,只有音响里播放着暖场音乐。
尼禄示意安期待在原地,自己跳上舞台,轻轻拨开帷幕。
然后安期就感到胸口一凉。他低头,发现心脏的位置透出刀尖来。
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零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终究还是杀我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安期断断续续道。
捅进他心脏的刀锋更为狞厉了,安期从疼痛的加剧中感觉到了零的愤怒与怨恨。
“忘记意味着背叛。”
零说完这句话,抽出了自己的刀,转身隐没与黑暗之中。安期失去了他的支撑,扑通一声跌倒在雪中。
“什么都没有……”尼禄自言自语着转身,却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安期——”
老者上下打量着白子非。白子非迎着他的目光,努力不让自己露怯。眼前这个耄耋老者,就是曾经拥有过死灵权戒的强大术士,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也不愿意与他打交道。
老者蓦然之间握住了他的手,拉近到眼前。
“的确是耶梦加德之戒,没错。”他笑起来,嘴角带着讽意。
“这些年,我一直被克劳狄乌斯监管,他想从我身上得到永恒的秘密。”
“哲人石上的纹章,是凡人无法掌握的炼化阵,那个蠢货。”老者的笑声干瘪又嘶哑,不怀好意,“他总干这种蠢事。”
“现在他正在追杀我,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您之外没有人能够救我,请庇护我。”
“我为什么要庇护你?你跟我有什么关系?”老者恶狠狠道。
“爷爷……”坐在一边的安期嗫嚅着想要劝阻,他的哥哥递给他一个眼神,安期就又把嘴边的话咽下了。
白子非举起右手:“凭《神圣联盟》条约,一旦王权者向另一个王权者寻求庇护,后者有保护前者安全的义务。”
老者流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我根本就不是王权者了,小鬼!死灵权戒早就被他们夺走了,夺走了!”
“那如果我能帮你拿回来呢?”白子非仿佛早有准备,坚定而又缓慢地说道。
老者的脸色变了。
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再次恶声恶气地开口:“就凭你?”然而他动摇了,口气不那么严厉,带有更多的疑问。
“死灵权戒被王权议会所封印了。只有集齐当年的八位王者,让他们解开封印,哈德斯才能重见天日——我听说是这样。”白子非缓缓道。
“你准备怎么让他们解开封印?”老者用一双覆满白翳的眼睛凝视着永恒之王。
“我没有任何准备。”白子非坦**道,“在此之前,我自身难保,哪有闲情去管你家的事。”
老者发出一声轻蔑的呵声,但他显然因为白子非刻薄的话语,而更为欣赏他了。
“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我有很多次机会去尝试……无数次。”白子非挑高嘴角,“所以我总会成功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