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仇人的儿子,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小丑语调突然拔高,音乐也到了**。
四人脸色突变。
零原本颤抖的手再一次牢牢握住了枪管。他后退两步,枪口在尼禄、安期以及穆先生之间不住摇摆。
“我都不知道我爸爸是谁……”安期一头雾水。若是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杀了零的父母,自己因此要被杀死,那他也太无辜了吧。
穆先生没有说话,他看起来像是在沉思。他与零的眼光对视了一秒钟,然后便错开,投向了尼禄。零的枪口随即对准了尼禄,胸口因为激动而起伏。这一下连安期都忍不住看着尼禄,尼禄沉下了脸色。
“没错,猜的没错!尼禄?克劳狄乌斯!海王世家的继承者,上一任波塞冬的子嗣!波塞冬,海之王者,他的愤怒摧毁一个普通人的家庭,就如同风暴和海啸摧毁一艘小船那般轻易!”
“砰!”
小丑话音未落,子弹已然离膛!
然而高速的子弹一头撞上一道水幕。
纤薄的水幕被撕扯到极致,几乎可以看到那枚子弹的形状和颜色,但是子弹的速度依旧还是被消减了。水幕像是有灵之物,迅速追上子弹,包缠、折叠,最后形成一枚水球,静静地悬浮在尼禄的面前。
尼禄抬手托起水球,面露轻蔑:“凭一把未曾附魔的枪,就想杀我么?”
下一秒,零早已抽刀砍来。
尼禄抱臂,身边凝出无数匕首。他除了闪躲再无动作,可是那些匕首继承了他的武技,零就像是在与无数持刀的手比拼。
安期早已被推到一边。此时见两人刀刀搏命,不由得心急如焚:“有话好好说!”
“这种事情,大概是不能好好说的。杀父之仇,从古至今都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血债血偿。”穆先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边,定定地凝视着高处的喇叭,“这个幕后黑手,知道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呢。”
“他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我们不能顺遂他的意!”安期攀住了他的手臂,“求求你想想办法。”
穆先生无动于衷:“他甚至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要告诉我们真相就可以了……献祭的羔羊,到底是指谁呢?”
穆先生思考了片刻,自言自语道:“那么,试试吧。”
他从容自若地抽出匕首,抵上了安期的脖子。安期没防备他这一手,一时间两人静默着,摆出了挟持的姿势。
正在激战中的尼禄眼风一扫,大惊失色:“安期!”
密不透风的防备随即被零寻到破绽,全身心的愤怒与对解脱的渴望灌注在那一刀上,对着尼禄的脖颈劈空斩下!
“不——”安期尖叫。
血淋淋漓漓坠于雪上。
先是三五滴,然后是一瓢泼。
带着瑰丽颜色的冰凌透体而出,朝向四面八方,仿佛一朵盛开在零身体中的花朵。
那是海王的力量,透过目视这个动作,将水瞬间凝结成冰的能力。
只不过,这水是零身体中的血液罢了。
零的躯体被自己凝结成冰刀的血液所割裂,骨骼、内脏,错位的四肢。血液凝结成冰完全刺穿了他的躯壳,他不得不拄着长刀跪下来,跪在仇人的儿子面前。
“多谢。”头顶,尼禄朝安期轻松笑道。
零吃力地呼吸着,用最后的力气望向目瞪口呆的安期。
安期错愕地望着他,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垂怜着一个可怜之人。
“你终究还是会杀我的……”
安期听见零这样说。
然后零睁着眼睛望着他的方向,不动了。
“快,再快一点,不然就会被抓住的,被抓住以后就……”白子非这样想着,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拨开眼前的障碍物,在小巷子里夺命狂奔。
这不是他第一次逃走了,但是他知道这是他唯一一次机会,成功几率还不大。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非常难以理解,他记忆中的自己,是被杀死在费舍庄园中了。但是他没有死,看起来他回到了过去,逃离庄园的那个晚上。如果没有搞错的话,他马上就快要遇见龙浮了。
脚下猛地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