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尔夕走到智能手表定位的地方,根本不是这个小区的某一栋楼,而是小区里的花园。丁尔夕在花园里找了一通,没有发现手表的踪迹,说明手表的定位不够精准,只能显示一个大概的范围。
丁尔夕不知道丁耳朵具体在哪栋楼、哪间房子里,于是和爸爸、林续边在小区里叫唤,边拿着丁耳朵的照片问遍见到的所有人。
“每天都骂她找不到东西,迟早有一天把自己给弄丢了。现在真的弄丢了,等下找到她,我一定好好教训她。”丁尔夕气愤地说完,又马上开始祈祷,“一定只是在新认识的朋友家里玩啊!一定只是把手表摘下来玩而已呀!”
“没见过,我刚从外边回来呢。”
“没见过,不好意思。”
连续问了小区里的几个人都没有头绪。
“这个小女孩我看到了啊,跟着个年轻人过来的。那个年轻人好像刚搬过来没多久,以前没见过,住那栋楼的,每次都穿件黑衣服、戴个帽子,像是躲着谁一样。”一个闲坐的奶奶终于给出有用的信息,并且朝前面指了指。
林续和丁尔夕在听奶奶说话的时候,丁明也在观察每一栋楼,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踪迹,当奶奶指向那栋楼的时候,丁明看到八九层楼的位置突然有个黑色的身影缩回房间。
“在那里!”丁明马上跑起来。
林续和丁尔夕不知道丁明发现了什么,立即跟着他跑起来。
“我看到那个人了,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丁耳朵要是出什么事,我就宰了他。”丁明在电梯里说,他握紧拳头,手上的青筋紧绷。
到了数好的那层楼,一出电梯就看到一个黑衣人背着个背包要从楼梯里逃走。
三个人马上朝半开的门望进去,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他们看到丁耳朵被绑在一只凳子上,嘴上贴着胶布,没有意识,浑身是血。
丁尔夕当场晕了过去,林续手疾眼快地扶住她。
“我要杀了这个王八蛋。”丁明像一只发了疯的狮子冲下楼梯。
黑衣人看到丁明追上来,拼命地逃跑,楼梯陡峭,丁明的气势也彻底压制住了他,他一个踉跄就摔了一跤。
“你别过来。”黑衣人迅速爬起来,举着一把匕首指向丁明,而丁明发红的眼睛分明看到匕首上还沾着血。他的眼睛变得更红,向前的步伐没有迟疑一步。
没有人知道那天丁明和黑衣人搏斗的具体情形,黑衣人的脸上不知道被他揍了多少拳,肿得像个猪头。丁明压抑了很久的对丁耳朵的爱,都化作悲痛一拳拳揍在黑衣人的脸上,全然不顾腹部插着一把匕首。
丁明冲过来时,黑衣人条件反射地把匕首捅了出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当林续把丁尔夕放下,赶来支援的时候,只看到地上倒着两个人。
丁明是在医院里醒来的,腹部扎着绷带。
“耳朵?我这是死了吗?你是幻觉吗?”他问在旁边坐着的林续和丁尔夕,想好好摸摸丁耳朵是不是真实存在,有没有哪里受伤,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一动就痛得不行。
“你伤口刚包扎好呢,别乱动。这不是幻觉,爸,耳朵她没事。”丁尔夕看到丁明醒了,如释重负地解释。
原来,那个黑衣人是个虐猫的变态,他在网上发了一些虐猫的视频,通过网友的怒骂满足自己畸形的快感。但是这还不能满足他变态的心理,丁耳朵把木耳抱回家的那天就被他盯上了,他决定把她骗到家里,当着她的面虐猫。他觉得一个爱猫的小孩在这种情况下的表情一定会让他无比满足。
但是丁耳朵让他失望了,一看到他拿出刀和猫,就被吓得晕了过去。他试着拍了拍丁耳朵,没有把她拍醒。于是他又换了想法,把猫血涂在丁耳朵的身上,在一旁等着她醒过来,享受她难受而惊恐的表情。做完这一切,黑衣人突然听到了楼下有人寻找丁耳朵的声音。
所以林续他们三个人看到的丁耳朵身上的血,是一只可怜的猫的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丁明忍着疼痛也要说话,开心得不能自已。
丁耳朵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爸爸,已经三年没说过话的爸爸,挣扎了一下,还是没开口说出一句话,转身跑到丁尔夕的怀里。
“不说些什么吗?”丁尔夕摸了摸她的头。
“谢谢你。”一个弱小的声音从丁尔夕的怀里传来。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丁尔夕说。
“之前是怎么说的?”丁明有点好奇。
丁耳朵掐了一下丁尔夕。
丁尔夕朝丁明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表示现在不适合说,丁耳朵会难堪的,有机会再告诉你。
那天晚上丁明完全忘了身体上的疼痛。因为丁尔夕告诉他,他的女儿丁耳朵在醒来之后得知是爸爸救了她,还被那个坏人捅伤,在急救室的门口哭着说:“你醒醒啊,只要你能醒过来,我就再也不讨厌你了。”
所幸黑衣人的匕首没有刺到要害,医生说丁明在医院里躺二十天就可以出院。这二十天是丁明这几年来最开心的日子,他感受到了伤口在愈合,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和两个女儿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