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道,话不能这么说,金钱对男子一样有**力。
东说,我是说那种特别的**力,可以使她抛开丈夫,家庭……
雅聪明地问,你是不是有一番遭遇?
庄一夫抓住机会插言道,东出此言,确有缘由,东现在是一个厌恶城市,憎恨舞厅的人,东,你说是不是?
东脸色阴郁,不置可否。
雅就有些好奇地盯住东的脸。
东被盯得受不了,只好让雅看见他和曾经情笃意深的妻走进长沙的一家豪华舞厅。妻的体态和面容引起了许多人的注目。妻应邀与舞厅老板共舞一曲之后,就决定留下来当礼仪小姐,而不与丈夫回工地了。山沟里的忙碌劳累与舞厅里的灯红酒绿自然有天壤之别,为了别样的生活,离婚亦不过是小事一桩。
雅消失了好奇心,这类事太平常。
东手在眼前一挥,恍若赶走了只苍蝇。不说了,别让我这点破事干扰了你们游沅水的兴致。要是不怕太阳晒,我们到船头去吧。
雅第一个响应号召,站起身来。
庄一夫不失时机抓住她的手,在前面引路。
庄一夫忽然觉得他们是在一条大鱼的肚子里走动。
坐在船头,视野开阔。绿色江面整块地向船头移过来,碰出簇簇雪白的浪花。两岸的青山愈显其高,云彩挂在山尖上飘不走。险峻的山壁和峨岩随着船的行进而不断游移,变换着姿态。
转过一道湾,峡谷上空出现一道虹影。
东叫道,看,沅水大桥,是我们修的,为建电站大坝服务的。
庄一夫和雅都把手举在额前遮阳,向前方瞭望。
太阳正搁在桥面上,放射着刺目的白光。但随着角度的改变,太阳慢慢落到桥拱下去了。
桥的阴影从他们头顶掠过去。
前方隐约出现一道巨大的灰色的墙,它横亘在两岸之间,截断了千古流淌的沅水。
庄一夫抢在东前头对雅说,看见没有,这就是五强溪电站大坝!
雅凝视大坝,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有点吃惊。
大坝在他们眼里慢慢放大,愈来愈显得巍峨壮观。坝上有许多人影,蚂蚁一般蠕动着。大坝上空凌空横架着几根钢索,一只铁罐正在索上滑行。
他们都不知不觉站了起来,注视着大坝。
乍一看,大坝完全挡住了船的去路。雅担忧地说,船过不去了吧?
东马上殷勤解释,放心,有临时船闸呢,永久性船闸正在修,是三级船闸,上下水头达六十米,目前全国唯一呢。
庄一夫补充道,也是亚洲第一。
船驶近大坝,临时船闸果然显现。
机船准确地开进窄窄的闸门里。
此时观看大坝已需仰视。他们尽量后仰,抬眼望去,这雄峙江中的大坝似乎不是筑在沅水上,而是筑在蓝天里,白色的云朵擦着坝顶悠悠飘浮。
忽然,船闸上面的平台上,冒出一个戴红色安全帽的人头来。帽子下,明显的一张欧洲人的脸。
东立即向那人挥手呼喊,你好,胡里奥先生!
胡里奥亦向他们招手致意。
东随即向雅介绍说,胡里奥是西班牙人,德国沃伊特公司的代表,来五强溪监督水轮机安装,东就在机组安装工地工作,胡里奥检查他的活,一发现有焊点不过关,就毫不犹豫地用粉笔画叉,要他返工重做。有回东想偷一次懒,悄悄擦掉一个又,却被胡里奥发现,狠狠骂了一通。东说,胡里奥做事特认真,不过也有一大缺点。
庄一夫插话,关于他的缺点可以省略不谈吧?
东瞟雅一眼,点头笑道,对对,可以不谈。
雅不满,你们这是对我实行封锁。
东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雅穷追不舍,那你为何不说?快说呀。
东就说,他少不得女人,一到星期六,就出去了,深夜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