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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鹞河排佬(第5页)

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吧?

他揩着油嘴巴,不经意地问。

好什么,老屋寡人,日子寡淡像清水煮萝卜。

就没几个相好的?

我这鬼地方,天远地远的,人毛都难见到一根……这几年,这条路都快要荒了。再说又老七老八的了,哪个要?梦里倒时常抱着一个的!

老板娘冷冷地一笑,灯花被她口里冲出的气息扑得摇摇欲灭,她投在板壁上的巨大身影也变幻不定。

哦?那人——他右眼睑一跳,用一种恶毒的笑对着老板娘,字字咬定地说——那人一定是个牛高马大,眉清目秀,一脚踢得死老虫的彪后生吧?

老板娘觑他一眼,不言语。

那男人的腰杆子一定像杉树一样笔直,驼背佬儿是不走桃花运的。他咧开嘴巴,喉结急速滑动,脸上的笑怪模怪样。

是的,老板娘沉沉地说,背转身。你早点歇吧,明朝还要撑排。

好好,歇,难为老板娘关照!他颠颠地从老板娘身边擦过去,驼背在她肘上碰了一下。老板娘手一抖。

老板娘举灯照他进了房。被子已铺开,床头有个四方布枕头。

要灯么?要我再点一盏。

不要,有月亮咧。

他望望窗外深邃暗蓝的夜空,月亮像盏大灯笼明晃晃地悬在那里。

老板娘退到隔壁房中,她随手拉拉隔门,但没关严,留着拳头宽一条缝,从缝里可以直接望见她的床。

哎!老板娘从门缝里伸出头来说,马桶在门后头。

晓得。他应道。

老板娘缩回头去,门掩实了。门栓响了一声。

哼。

他不知自己为何哼这一声。心里有些发闷。一翘脚,坐到**,三下两个剥光衣服。山里人都兴光着身子睡觉。他躺进被窝里,侧着身子,他这样侧着睡了好多年了。驼背是不能安逸地朝天仰躺的。

他盯着那扇隔门,门有小隙,漏过来微弱的灯光,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接着灯熄了,床板叫了几声,便归于一片无边的沉寂。

月光从窗棂里泻进来,令他不能入寐。被子的皱褶,像是一片重叠起伏、绵延不绝的山岭,其中一条长长的褶沟,颇像白鹞河。他听见了低沉的浪涛声。身子有些燥热,被子太厚,夜也太静了,反而令人心神不定……恍恍惚惚,遥远的过去拉到了眼前,一个白色形体幻出神秘的荧光,绕着一个个光环……他的老皮发烧,血液加快了流动,心的深处有个冻结已久的东西化开了,漫流出来……他头昏脑热,晕晕乎乎,轻手轻脚地爬起床来,赤条条地走到那扇门前,手抽搐着,像一对鹰瓜,在胸前抓了几下,向前一伸,碰着了门。

门竟然无声地开了一条缝。

她没有拴门!他看见老板娘赤身露体,蜷曲在**,雪白雪白一堆。

他全身发紧,试探着把一只脚伸过了门槛。他侧着身子正要过去,驼背在门框上一磕,钻心地疼。这疼感刺醒了他的记忆。他记起了自己丑陋得古怪的背,记起了那句令他今生今世痛苦不堪的话。

你不是个男子汉,只不过长了个那样的东西!

只不过,哦,只不过……他有些清醒了,犹如劈头泼了桶凉水。你过去干什么呢?你过去了又怎么样呢?你不晓得你有多丑吗?

脑壳倏然裂开,满世界一片震耳的嗡嗡声。他头晕目眩,踉跄地倒退了几步,然后如一段浸泡经年的松木,沉沉地倒在**。

他再也不敢端详自己的身子,他蒙头蒙脑地裹在被子里,扭动着,无声地呻吟。

三星打横时他昏昏沉沉坠入梦乡……一柱青峰挺立着,生长着,徐徐刺向蓝天。天裂开了,天的中间穿了个洞,蓝色波浪倾泻而下,冲激着亘古不移的群山……蓝色的白鹞河哗哗地流淌,河面上漂着一张排,排上站个一丝不挂的人,是个驼背……驼背排佬大喊大叫,又哭又笑,举着排篙横扫着河里的礁石,礁石一触到排篙,轰隆一声炸开,碎成粉末……猛然,一个巨浪卷来,把排撕裂了!河面上漂着尸体一样的散木,其间夹着一支排篙……

醒来时天已大亮,有喜鹊在樟树上喳喳地吵嘴。他爬出被窝,见桌上放着他的衣服,干净整齐。他溜下地,飞快地拿过衣服往身上套,边穿边睃那扇隔门。

起来了?

老板娘从房里出来,手里挽个包袱,身上穿件白布夹衣;头发上抹了茶油,梳得规规矩矩,丝丝闪亮,在脑后盘成个粑粑髻,插了支银簪。白胖的脸上浮着几丝喜气,显出几分妩媚。

哟,真是老来俏,走亲戚去呀?他瓮声瓮气地问,望着门外。门外大雾弥漫。

到白鹞镇赶场去,老板娘说,今朝雾气重,你吃了饭歇歇气,等雾散了再走吧,我先去了。走时替我锁上门。

你不要我的歇伙钱了?他捏捏袋子。

等你回来再给也不迟,又不靠你这几个钱发财。老板娘说着往门外走。

要烂了排,没钱给了呢?

不会,你今朝不会烂排的。老板娘在门外回头看他,眼直直的。我在白鹞镇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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