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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塞翁得马焉知非祸(第2页)

现在王珪献了一计,让皇帝派“心腹之臣”到边境去,其实是请皇帝派太监到地方监军。

太监做监军,这种事在唐末很常见。并不因为太监们会打仗,而是皇帝实在不信将领,就派身边人去盯着,所谓“统一调动”其实是“逐一监视”的意思。

王珪说的主意对前线战事毫无益处,只是奉迎皇帝心思罢了。听了这话神宗觉得有理,点头道:“朕想想罢。”

很快,神宗皇帝下诏,命内侍押班李宪前往西夏边境节制各军。

就在边境重燃战火的时候,苏轼密州三年任满,回京等待任命。与此同时,苏轼的弟弟齐州掌书记苏辙也带着一家老小回京,兄弟二人都在京师东门外范镇的府里借住。

要论从政的能力,苏辙其实比兄长还强。此人性格刚毅果断,头脑冷静清晰,平时少言寡语,从不因为说话而得罪人。可以说苏轼身上的毛病苏辙全都没有,苏轼不具备的从政经验和办事能力苏辙全都具备。

苏辙天生是个从政的材料,按说他的仕途应该比兄长更顺利才对。可天下事都有“运气”,苏轼嘴快心急,全无城府,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跳出来和当权者争辩,显得特别引人注目,都以为他是旧臣“首脑智囊”。就因为这个虚名,苏轼一边被“三司系”仇视,一边被皇帝看重,先做了祠部尚书直史馆,又放一任杭州通判,再升密州知府,已经是个显赫的大人物了。苏辙却一直得不着重用,到今天才做个“齐州掌书记”的小官儿。这又引出另一个麻烦:苏辙子女众多。此时共有三个儿子六个女儿,几年后又生一女,十个孩子都靠他这点儿俸禄养活,一家人吃糠咽菜,体无完衣,落魄得很。

天下事就是这样,“有名无实”总比“有实无名”管用得多。到哪儿说理去?

至于苏家兄弟借住的这家主人范镇,也是一位老前辈。

当年王安石扫**御史台,朝臣都认为王安石处事不公,当时正担任翰林学士的范镇和司马光想把有胆量、能辩论的苏轼推进御史台,顿时引发“三司系”大将谢景温的不满,布局陷害苏轼,范镇拼着职位不要,上奏为苏轼辩白,结果真就罢了翰林学士一职,回家赋闲。

此时的范镇年过七旬,但雄心尚存,对朝局也没有绝望。王安石罢相,吕惠卿倒台,连章惇、邓绾这些人都被罢出朝廷,范镇觉得国家大事有转机了,见苏轼兄弟二人同时进京更是高兴:“陛下虽然用人有误,变法太急,毕竟是圣明之主,对旧臣虽不能用,仍能礼贤下士。子瞻、子由都已磨练成才,该为国家多做点事了。”

苏轼这些年在外头做官,心里无时无刻不想回朝廷辅佐皇帝。然而苏学士心里还有一个想法:“要说为国尽力,我的本事有限,真正能把事办好的只有在洛阳闭门写书的司马君实。”说着自己又皱起眉头,“司马光对朝局一言不发,只知道闭门写他的书,若说真的不再关心国家大事,我不信!可他为何如此沉寂?”

司马光是神宗皇帝极信任的大臣。但他知道皇帝对朝局有一套精妙严厉的安排,要贬人,要打人,要有很多变动。当皇帝下定这种决心的时候,司马光说的话不会起作用,反而可能得罪皇帝,失去信任。所以司马光选择了韬晦之术,在洛阳盖了个小小的庭院,取名“独乐园”,瓦房一间,取名“读书堂”,平时连大门都不出,日夜著书不止,写的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资治通鉴》。

自古凡精通韬晦之人,不管是英雄还是枭雄,是忠臣还是奸臣,必是城府极深而能力极强的。司马光就是这么一位有城府的忠臣。他的心思苏辙明白,苏轼不明白。

现在苏轼说了这糊涂话,苏辙在旁无话可说,范镇却说:“子瞻言之有理,司马君实韬晦数载,如今王安石、吕惠卿一齐落马,此公或许该出山了……”

在政事上苏辙是一把好手,比他哥哥强多了。听范镇要劝司马光出山,忙说:“老先生不要急,司马大人著书尚未完成,不如再等一年,看看他那里的情况吧。”

所谓司马光“著书未成”,其实是说朝局未定,“三司系”干将仍然大权在握,司马光选在这时候复出,弄不好被“三司系”的人一个闷棍打倒,反而不妥。

苏辙精明,苏轼糊涂,偏这糊涂学士被天下人视为“智囊”。现在范镇也重视大苏、轻视小苏,认为苏轼的主意更好:“这样吧,我到洛阳走一趟,当面问问君实的意思。”

第二天,老范镇坐个马车直奔洛阳跟司马光见面去了。

苏学士在政治上是个“糊涂车子”,一句话把范镇激得跑到洛阳去见司马光,结果惊动了“三司系”顿时又兴大狱!使司马光出山时间被推迟了好几年。

最倒霉的是苏学士自己,后来遭遇“乌台诗案”差点送命,究其根,都源于他今天的糊涂和急躁。

范镇去洛阳不久,南京留守张方平进了京。

张方平是苏轼父亲苏老泉的至交好友,也是苏轼、苏辙的长辈。两苏急忙来拜,极力邀请,于是张方平也和苏轼兄弟一起住进范镇家里去了。

张方平秉性忠直,老而弥辣,苏子瞻嘴快心急,舌利如刀,这两个人坐在一起谈论国事畅快淋漓,反是沉稳的苏辙在一旁插不上嘴。

也在此时,朝廷下了诏命:苏轼以祠部员外郎直史馆外放为河中知府。苏轼接了诏即将上路,对朝廷的时局却不放心:“陛下在熙河路用兵已有五年,士卒伤亡无数,钱也花了无数。现在陛下又命太监到熙河路监军,这是要大动干戈了吗?咱们做臣子的不能眼看着陛下做这糊涂事!”

“熙河开边”是神宗在位九年最大的成就,虽然这“成就”只是样子货,可皇帝指着熙河路给自己争面子,和西夏的战争怎能轻易停止?

苏辙知道内中关键,就说:“陛下御极九载,威权日重,未必肯听人劝。我等官卑职小,又是外臣,更不宜劝……”

苏辙这话是劝说兄长的,哪知张方平听了却拍案而起:“大宋立国百年一向是个盛世,当今陛下也是圣主明君,只不过被小人蒙蔽了视听,我等身为臣子,岂能不谏?你们年轻人就罢了,我今年七十岁,行将就木,怕什么?今天就上札子劝说陛下!”

苏辙劝兄长不成,倒惹怒了老前辈,一时语塞。苏轼概然应道:“老先生有这样的胆魄,小子岂能落在后面?这道札子我来写,老先生给我把关就行!”

说干就干,苏轼动笔、张方平润色,共同写就一道《谏用兵书》递进宫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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