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趁机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大不了我以后扛着斧头天天晚上出去替你砍人……”
然后阿黛尔就笑了,她笑得那么好看,她的眼睛那么大,鼻梁那么翘,牙齿那么白……下一秒钟,她那雪白明亮的牙齿就狠狠地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意识模糊前的那一刻,我在心里激动地欢呼,她吻我啦,她吻我啦……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议论。
“这就是最后一个狼人?”
“为什么还不拉出去砍了?”
“陛下,这个……好像他的父亲是有爵位的……”
“要不……连他父亲一起砍了?”
“……”
我缓缓地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铁链锁着关在一个笼子里,四周是巨大的宫殿,眼前站着的几个看穿戴应该是国王陛下和他的大臣们,我环视一周,没有看见阿黛尔,却看到了她画里的人,王子沙克。
他的面容和画里一样冷漠,我敢出一万个金币打赌,这个家伙根本就不会笑!
国王和几个大臣低声商量了一下,决定暂且不杀我,否则会惊扰父亲叛乱。他们筹划先把我父亲骗到宫里,然后将我们全家一网打尽。
我难以理解,尽管我是狼人,但是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在这个帝国里不是人人平等的吗?
宫殿在夜里好冷,我很想看看外面的圆月,沐浴一下那柔软的光芒,但是我知道狼人会在圆月下变身,所以他们不会让我这么做。
到了后半夜,脚下忽然隐隐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我小心翼翼地缩到一边,看见一块大理石地板被撬了起来,紧跟着露出阿拉贡老师光秃秃的脑袋。
“老师,再一次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激动地在他的光头上亲了一口。矮人天生就是打洞的高手。
但是我看得出他并不那么开心,因为他的脖子上拴着我们家族特制的铁链。
“父亲,是你吗?”我低声朝下面喊道。
“儿子,老爹来救你啦。”话音未落,只听见轰隆一声,我问:“怎么了?”
“该死!有人把退路堵死了。”父亲大声咒骂道。
“啊?那太不幸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们来笼子里说话吧。”
最后三个人灰头土脸地坐在了笼子里,阿拉贡的工具被埋在下面,他没办法再挖出去,更何况照现在的情形看,四周到处都是埋伏。
“凯特,你到底犯什么事儿了?听说国王要处决你?”父亲垂头丧气地问道。
“他们说我是狼人。”
“狼人?”父亲勃然大怒,“这帮畜生!竟然敢公然侮辱我奥古斯丁家族纯正的血统!儿子,老爸向你发誓,我绝对没有对狼做过……”
“是天使的诅咒。”阿拉贡颓废地坐到一边。
“天使的诅咒?”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个老家伙似乎在课堂上给我们讲过,但是可惜我当时没有仔细听。
“你们的祖先亵渎了天使,生下你们这些带着原罪的子孙,每隔几代,就会出现狼人或者吸血鬼,自相残杀,永无休止,无法得到宽恕,更无法拥有爱情,直到——世界末日!”阿拉贡的话犹如一记闷棍,重重地砸在我的心口上。
我和阿黛尔之间,应该也是如此吧?不过这样也挺好,现在的我,毕竟已经是待宰羔羊,与其生离死别,还不如云淡风轻。
“等等。”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说互相残杀?难道……”
“不错。”阿拉贡点点头,“国王他们,就是吸血鬼一族,他们要奴役你们,杀戮你们,直到有一天,你们取而代之,对他们做同样的事情。”
“但是他们好像说我是最后一个狼人了哎。”
“那你们没有机会了。”
大殿的尽头忽然有一阵骚乱,我好奇地转过头去,看见一大帮吸血鬼打着“铲除杂种,捍卫血统”的标语吵吵嚷嚷地走了过来,在他们中间,有十几个血统不纯的吸血鬼被五花大绑着押了过来,大殿中央很快就点燃了火堆。
“哇!他们该不会想烧死他们吧?”我吃了一惊。
阿拉贡冷笑一声:“这一点也不稀奇,相对于敌人之间的斗争,同类间的自相残杀更为残酷,绝大多数的族类都是死在同类的屠刀下。”
但是我没有心情听他瞎掰了,因为我看见了阿黛尔。此刻她正被两个纯种的吸血鬼按在地上,惨白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阿黛尔,喂,阿黛尔……”听见我的声音,阿黛尔扭头看了我一眼,我说不清她眼中的表情,没有怨恨,没有不甘,反而带着一种淡淡的执著。
“喂,老师,您能不能把头低下来?”我扭头看着阿拉贡。
“你要干什么?”阿拉贡愣了一下,还是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