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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边夹鼻眼镜(第5页)

“不,在这里。”

“这里?什么时候?”

“就是现在。”

“您一定是在开玩笑,福尔摩斯先生,您使我不得不提醒您,这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不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地对待。”

“我已经得出并验证了我的结论中的每一环,柯瑞姆教授,而且我可以肯定它们都是合理可靠的。至于您的动机是什么,或者说您在这桩离奇的案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我还无法说清楚。几分钟后,您或许会亲口讲给我听,同时我再为您叙述一下发生的事情,这样您就会明白我还需要哪些信息。

“昨天,一位女士进入您的书房,她来此的目的是要拿走您柜子里的某些文件,她自己有一把钥匙。我已经检查过您的钥匙,而且没有发现那个漆皮上的划痕可能在钥匙上造成的轻微褪色。因此,您不是同谋,而且就我对证据的理解而言,您并不知道她来抢劫您。”

教授从嘴里吐出一团烟雾:“这很有趣而且很有启发性。”他说道,“您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当然啦,已经对这位女士进行了这么久的调查,您也一定能够说出她后来的情况。”

“我会尽力这样做的。起初,您的秘书抓住了她,为了逃身,她刺伤了这位秘书。对于这场灾难,我倾向于把它看成是一个不幸的意外事件,因为我相信这位女士无意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刺客是不会不带武器,空手而来的。她被自己所做的事情吓坏了,不顾一切地逃离悲剧的现场。不幸的是,她在厮打的时候丢掉了眼镜,而且近视得非常厉害,没有眼镜就什么也看不清。她沿着一条走廊跑下去,以为那就是来时走的那条走廊,因为两条走廊上都铺着椰棕垫子。当她明白自己走错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身后的退路已经被切断。她该怎么办呢?她不能退回去,也不能站在原地不动,必须继续走。于是她继续走了下去,上了一段楼梯,推开一扇门,并发现自己来到了您的房间里。”

“一切都非常精彩,福尔摩斯先生,”他说道,“但是在您那绝妙的故事中有一个小小的漏洞,因为我就待在房间里,而且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

“我知道这一点,柯瑞姆教授。”

“那你的意思是我躺在**,却没有注意到一位女士进到了我的房间里?”

“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事实上,你知道她来到你的房间,并且和她讲话,认出了她,还帮助她逃脱了。”

教授又高声地笑了起来。他站了起来,眼睛里闪着最后一线希望。

“你疯了!”他大声喊道,“你在胡说八道!我帮助她逃跑?她现在在哪里呢?”

“她就在那里。”福尔摩斯说道,并指了指房间角落里一个高高的书柜。

我看到老人举起了双手,他那冷酷的脸剧烈地颤动扭曲,然后整个身体又向后仰去,靠在椅子上。就在这个时候,福尔摩斯所指的那个书柜的门旋转打开了,一位女士急匆匆地从里面走出来,“你说得没错!”她大声说道,并带着一股奇怪的异国腔调,“你说得很正确!我是在这里。”

她的身上沾满了褐色的灰尘,衣服上还挂着从墙上蹭下来的蜘蛛网,脸上也沾满了一条一条的尘垢。她长得并不漂亮,但具有福尔摩斯所推测的那些身体特征,此外,她还长着长长的下巴,看上去十分倔强。她的视力本来就很差,同时又是刚刚从暗处来到明处,因此站在那里眨着两眼,努力想要看出我们的位置和身份。尽管她有这些美中不足,但是举止中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倔强的下颌以及高昂的头都表现出一种勇敢,使得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敬慕。

斯坦利·霍普金斯抓住了她的手臂,并把她作为犯人给她戴上了手铐,但是她轻轻地将他推开,神色庄严,使人不得不服从。柯瑞姆教授仰靠在扶手椅上,面部扭曲,目光阴郁地盯着她看。

“是的,先生,我是您的犯人。”她说道,“我站在那里,听到了一切,而且也知道你们已经弄清了事情的真相。我承认,是我杀死了那个年轻人。但是,您是正确的,那是一件意外事故。我甚至不知道我手中拿的是一把小刀,因为我在绝望之中,从桌子上抓起一件东西便向那个年轻人刺去,好让他放开我。我说的全是事实。”

“夫人,”福尔摩斯说道,“我相信您说的就是事情的真相。您的身体好像很不舒服吧。”

她的脸色非常难看,一道儿一道儿的尘土使她看上去很可怕。她坐到床边上,继续她的叙述。

“我在这里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说道,“但是我要把全部的事实告诉你们。我是这个人的妻子,他不是英国人,而是一个俄国人,我不想说出他的名字。”

她向着老人的方向投去了充满深深蔑视的一瞥:“你为什么一定要过这种痛苦的生活呢,塞尔吉亚斯?”她说道,“这种生活已经伤害了很多人,而且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甚至对于你自己也没有好处。但是,是否在上帝召唤你之前,就结束你的生命,这并不是由我来决定的。自从我跨过这幢受诅咒的房子的门槛,我的灵魂就罪孽深重了。但是,我一定要说出来,不然的话,就太晚了。

“我已经说过了,先生们,我是这个人的妻子。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已经50岁,而我还只是一个20岁的傻姑娘。那是在俄国某个城市中的一所大学,我不想说出那个地方的名字。”

“上帝保佑你,安娜!”老人又低语道。

“你们知道,我们是改革者、革命者、无政府主义者,他和我以及许多其他的人都是如此。后来我们遇到了困难,一名警官被杀害,我们中有许多人都被捕了。警方需要证据,为了活命并获得一大笔奖赏,我的丈夫背叛了他自己的妻子以及伙伴们,是的,由于他的交代,我们全部被捕了。有的被送上了绞刑架,有的则被流放到西伯利亚。我被送到了西伯利亚,但不是终生流放。我的丈夫带着那笔不义之财来到了英国,并且过上了安宁的生活。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我们的兄弟会知道了他的下落,不出一个星期,正义就会得到伸张。”

老人伸出一只颤抖的手,为自己拿了一支香烟:“我的生命掌握在你的手里,安娜,”他说道,“你一直对我很好。”

“我还没有告诉你们他最可恶的罪行呢,”她说道,“在我们的团体里,有一位同志是我的知心朋友,他高尚、无私、充满爱心,这些气质都是我的丈夫不具备的。他仇视暴力,虽然我们都是有罪的——如果说使用暴力是一种犯罪——但是他是清白的,他不停地给我们写信,劝我们不要使用暴力。这些信件是可以使他免受刑罚的。我的日记也可以证明,因为我每天在日记中都记述了我对他的感情以及我们每个人所持的观点。我的丈夫发现了这些信件和我的日记,而且还把它们拿走了。他把信件和日记藏了起来,然后竭尽全力要证明这位年轻人应该被判处死刑。虽然他没有达到目的,但是阿历克西斯被当作罪犯送到了西伯利亚,此刻他正在一个盐矿里做工。想想看,你这个恶棍,你这个恶棍!现在,就是现在,此时此刻,阿历克西斯,本来你连他的名字都不配说,可是他却像奴隶一般地工作、生活,你的生命就在我手中,可是我还是放过了你。”

“你一直是一个高尚的女人,安娜。”老人喷吐着烟雾,说道。

“我必须说完。”她说道,“在我服刑期满以后,我就开始着手寻找这些信件和日记,因为如果将它们寄给俄国政府,我的朋友就可以得到释放。我知道我的丈夫已经来到了英国,经过几个月的查访,我终于弄清了他的下落。我知道他仍然保存着我的日记,因为当我还在西伯利亚的时候,他曾经给我写过一次信,信中责备我的时候引用了我日记中的话。但是我很清楚,他生性报复心强,一定不会自愿把日记交还给我,我必须自己想办法亲自将日记拿回来。为此,我从一家私人侦探所请了一位私人侦探,他以秘书的身份来到我丈夫的家里——他就是你的第二个秘书,塞尔吉亚斯,就是匆匆离开这里的那个秘书。他发现文件全部保存在这个小橱里,并且取了钥匙样。他不愿意再做更多的事情,便给了我这幢房子的平面图,并且告诉我在上午这间书房总是空着的,因为秘书是住在楼上的。所以我最终鼓起了勇气,决定亲自来拿这些东西。我确实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可是却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啊!

“我刚刚拿到日记和信件,正要锁上小橱的时候,那个年轻人抓住了我。那天清早我曾经见过他,是在路上遇见的,而且我还请他告诉我柯瑞姆教授的住处,可是我不知道他是柯瑞姆雇用的人。”

“没错!的确如此!”福尔摩斯说道,“秘书回来之后,告诉了教授他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女士。然后,在他临死之前,他想表达的意思是凶手就是她——就是他与教授谈起过的那位女士。”

“你必须让我讲完。”这位女士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她的面部抽搐,似乎十分痛苦,“当那个年轻人倒下去的时候,我从那个房间冲了出来,走错了门并且来到了我丈夫的房间。他说要告发我,我告诉他如果他那样做,那么他的性命就掌握在我的手里了。如果他将我交给警察,我就把他的事告诉我们的团体。我不是为了自己想要活命,而是想要达到我的目的。他知道我会说到做到的,他自己的命运和我的命运是相互牵连的。仅仅是出于这个原因,而且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原因,他掩护了我。他把我塞进那个黑暗的藏身的角落——这是旧时留下的构造,而且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以便分给我一些他的食物。我们商量好,只要警察一离开这幢房子,我就要趁着黑夜偷偷走掉,永远不可以再回来。但是您最终还是识破了我们的计划。”她从裙子的胸前取出一个小包裹,“这是我生前最后的话。”她说道,“这个小包裹可以救阿历克西斯。由于您的荣誉以及对正义的热爱,我把这个包裹委托给您。拿着它!您要把它送到俄国大使馆。我已经尽了我的责任,而且——”

“太晚了!”她说道,然后就倒在了**,“太晚了!我在离开那个地方之前,就吃了毒药。我的头好晕!我要死了!我请求您,先生,一定要记得那个小包裹。”

“这是一个简单的案件,但是在某些方面也很发人深思。”在我们乘车回城的路上,福尔摩斯说道,“从一开始问题就围绕着那副夹鼻眼镜。虽然那个年轻人很幸运地在临死之前抓到了这副眼镜,但是我却不能肯定我们是否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在我看来很清楚的一点是,从眼镜的深度可以断定,眼镜的主人近视的程度很深,而且离开了眼镜就什么事也做不了。当你让我相信她确实走过那一小块草地,而且绝对不会错的时候,我曾经说过,或许你还记得,这种做法非常值得注意。在我的脑子里,我认为这是完全不可能的,除非她还有另外一副眼镜。因此,我只能认真地考虑她还在那幢房子里的这种假设。当我看到两条走廊十分相似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她很有可能走错路,而且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她显然去过教授的房间,因此我十分密切地注意一切能够证实这个假设的线索。我仔细地检查了这个房间,想看一看有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地毯看上去是整块的,并且钉得很牢固,因此我打消了房间里有地板门的假设。在书柜的后面可能有躲藏的地方,你们知道,在老式的书房里经常有这样的结构。我注意到地板上到处都堆满了书,但是那个书柜却是空的,所以这个书柜可能就是一扇门。我找不到其他的证据来证实这一点,但是地毯是暗褐色,这样就非常便于检查。所以我吸了很多支那种上好的香烟,并且把烟灰都弹在那个可疑的书柜的前面。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方法,但是非常有效。然后我就下楼去了,并且弄清楚了柯瑞姆教授的饭量增加了。华生,当时你也在场,但是你却没有理解我的谈话目的。柯瑞姆教授饭量的增加很容易使人想到他在为另外一个人提供食物。然后,我们又上楼回到了那个房间。我弄翻了香烟盒,在捡香烟的时候,我仔细地察看了地板,并且通过烟灰上的痕迹清楚地看到在我们离开那里以后,她从藏身的地方出来过。霍普金斯,我们已经到了查林十字街车站,我祝贺你成功地解决了这桩案件。毫无疑问,你一定是要去警察总部!我想,华生,你和我一起坐车去俄国使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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