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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的骑车人(第2页)

“还有其他爱慕你的男人吗?”

“在我认识西瑞尔之前有几个。”

“那以后呢?”

“以后就是那个讨厌的伍德立,如果你把他也算作爱慕者的话。”

“没有别的人了吗?”

我们美丽的客户看上去有点儿难为情。

“他是谁呢?”福尔摩斯问道。

“噢,这可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可是有的时候我似乎觉得我的雇主卡拉瑟斯先生对我十分有意——我们常常待在一起,晚上我给他做伴儿,可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他绝对是一位绅士。可是一个姑娘对这种事儿总是能够察觉到的。”

“哈!”福尔摩斯看上去十分严肃,“他以什么为生呢?”

“不知道,但他很富有。”

“可是他并没有四轮马车或者马匹呀?”

“啊,至少他家里看起来相当富裕。他每个星期进城两三次,十分关心南非的黄金股票。”

“史密斯小姐,您一定要把事情的新进展告诉我。现在我很忙,不过我一定会抽时间来调查您的这件案子的。在这期间,不要不通知我就采取行动。再见,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听到您的好消息的。”

“这样的姑娘会有一些追求者,这很自然。”福尔摩斯一边思考着,一边吸着烟斗,并说道,“不过也不要在荒郊野外骑自行车追嘛——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偷偷爱上她的人。可是这桩案子的一些细节倒是很奇怪,也很有启发性,华生。”

“你是说他只在那个地方出现吗?”

“不错。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明查林顿庄园的房客都是谁,然后再查明卡拉瑟斯和伍德立究竟是什么关系——因为他俩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啊——他俩为什么都急于查访拉尔夫·史密斯的亲属呢?还有一点,这是什么持家之道啊——肯出超出市价一倍的工钱雇用一位女家庭教师,却舍不得养一匹马,他家离火车站可有六英里啊!奇怪,华生,非常奇怪!”

“你去调查吗?”

“不,我亲爱的朋友,你去调查好了——这可能只是一个不足挂齿的阴谋,我不能因为它停止别的重大的调查工作——星期一你一大早就赶到法纳姆去,隐藏在查林顿石楠灌木丛中,亲自观察这些事实,并且根据自己的判断随机应变。然后,查明是谁住在查林顿庄园,回来向我报告。现在,华生,在找到几件可靠的证据用来破案之前,我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那位姑娘告诉我们她星期一乘坐9点50分从滑铁卢车站出发的火车进城,所以我便一大早出发赶乘9点13分的火车。到了法纳姆车站之后,我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查林顿地带,而且要错过那位姑娘发生奇遇的地方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段路一边是开阔的石楠灌木丛,另一边是老紫杉树篱,树篱环绕着一座庄园,庄园里种有很多的大树。庄园里有一条长满苔藓的石子路,路的两侧的石柱上满是已经腐蚀的图案。除了中间行车的道路之外,我还发现几处树篱有豁口,有小路穿入。从路上看不到宅院,但是四周显得阴暗、破败。

石楠灌木丛开满了一簇簇的黄色金雀花,在灿烂的春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我在一丛花的后面选好了隐身之处,以便既能够观察到庄园的大门,又能够看到两边长长的一大段路。我离开大路的时候,路上空无一人,现在我看到有一个人正骑车从和我来的时候相反的方向过来了——他穿着黑色的服装,蓄有黑色的胡子。他来到查林顿宅地的尽头,跳下车来,把车推进树篱的一处豁口,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了。

过了一刻钟,第二个骑自行车的人出现了——这次是那位从火车站过来的姑娘。我看见她在骑到查林顿的树篱时四下张望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从藏身处走了出来,跳上自行车,开始尾随着她。在那辽阔的风景中,只有这两个活动的人影。姑娘笔直地骑在车上,她身后的男人却伏在车把上,一举一动都显得鬼鬼祟祟。她回头看着他,并且放慢了速度,他也放慢了速度;她停车,他也停车,始终保持和她有二百码的距离。姑娘的下一步动作迅猛而又出人意料——她突然扭转车头径直向他冲了过去。但是那个男人的动作也像那姑娘一样地迅速,并且拼命地逃走了。她又回到了大路上,骄傲地昂着头,再也不屑理会她那不声不响的尾随者了。他也转过身来,依然保持着那段距离,直到我看不到他们为止。

我依然待在藏身之处,这是明智之举,因为那个男人马上又露面了,他慢慢地骑回来了。他拐进庄园的大门,下了车。我看他在树丛中站了几分钟,举起双手,好像是在整理他的领带。然后又上车从我身旁经过,向远处朝向庄园的车道骑去。我跑出石楠灌木丛,从树林的缝隙望过去,隐约可见那座古老的灰楼和它那些矗立的都铎式的烟囱,可惜那条车道穿过一片浓密的灌木丛,我再也看不到那个人了。

不过,我觉得早上的工作相当顺利,自己做得很漂亮,便兴高采烈地徒步走回了法纳姆。关于查林顿庄园,当地的房产经纪人什么情况也提供不出来,只好把我介绍到帕尔商业街马尔的一家著名的公司。我在回家的途中到那里停留了一会儿,并且受到了经纪人的热情接待。不行,我在夏天是不能租用查林顿庄园避暑了,因为我来得太晚了,庄园在一个月以前已经租出去,房客的名字叫威廉姆森先生——他是一个年长而且体面的绅士老先生。那位颇有礼貌的经纪人客气地说他不能再告诉我什么了,因为他不能议论他房主的客户的事情。

那天晚上,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专心致志地倾听了我向他作的冗长的报告,但是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听到一句我会十分珍视的赞美——我本来期望受到赞美,而且把他的赞美看得很珍贵——可是连一句赞许的话也没有听到。恰恰相反,当他评价我的工作时,他那严峻的面容甚至比平时更加严肃。

“我亲爱的华生,你那藏身之地是非常错误的——你本来应该藏到树篱后面近距离仔细观察那位有趣的人。事实上,你藏身的地方离那里有几百码,告诉我的情况甚至比史密斯小姐提供的还要少。她认为她不认识那个人,可我确信她是认识的,要不然他为什么那样害怕那位姑娘走近他,看清他的长相呢?你说他伏在自行车把上,你看,这不又是为了隐藏真实的相貌吗?你确实做得十分糟糕——他回到了那所宅院,你本该查明他是什么人,可是却跑到了一个伦敦房产经纪人那里!”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我有点儿激动地喊道。

“到离那里最近的酒馆里去——那里是村上的闲话中心,他们会告诉你每一个人的名字,从主人到洗碗的帮厨。威廉姆森?这个名字能够说明什么呢?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假如他是老年人,那么他就不是那个逃脱姑娘快速追赶的敏捷的骑车人。你这次探险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呢?知道了那位姑娘所讲的是真事?——这我从来都没怀疑;知道了骑车人和庄园有关系?——这我也同样不曾怀疑过;知道了那庄园是由威廉姆森租用的?——谁又能为这作保证呢?好了,好了,我亲爱的先生,别那么灰心丧气。星期六以前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了,这段时间我还可以亲自做一两次调查。”

第二天早晨,我们接到了史密斯小姐的一封短信,扼要而又准确地重述了我亲眼看到的那件事情,可是信的主旨却留在了附言中:

当我告诉您我在这里的处境已经变得很困难时,我相信您会尊重我对您的信任,福尔摩斯先生——我的处境有点儿为难,这是由于我的雇主已经向我求过婚了。我相信他对我的感情是十分深厚而且高尚的。但是,我已经订婚了,这时,我当然把这事告诉了他。他把我的拒绝看得非常严重,但是态度却又十分和气。然而,您可以理解,我的处境有一些尴尬了。

“看起来,我们的年轻朋友陷入了困境。”福尔摩斯看完信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件案子显然比我原来设想的有趣得多,发展的可能性也多得多。我最好还是到乡下去过一天安静太平的日子——我打算今天下午就去,并且检验一下我的一两点想法。”

福尔摩斯所谓在乡下度过的安静日子,其结局是很出人意料的——他晚间很晚才回到贝克大街,嘴唇划破了,额头上还青肿了一大块,除此之外还有一副狼狈样子,好像是一个苏格兰场伦敦警察厅调查的对象。他对自己的历险感到非常兴奋,一边叙述,一边发自内心地哈哈大笑。

“积极的锻炼总是大有好处的,可惜我锻炼得不多。”福尔摩斯说道,“你知道,我精通一些不错的英国旧式拳击运动,并且偶尔能用得上它——比如说今天,要是没有这一手,那我可就要惨了。”

我请求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找到了那家我曾经建议你去的乡村酒馆,在那里小心翼翼地进行调查。在酒吧间里,多嘴的店主把我所要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威廉姆森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他和少数几个仆人住在庄园里。据说他要么现在要么过去是一个牧师,但在他住在庄园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有一两件小事使我觉得他很不像牧师。我也在一个牧师机构作过调查,他们告诉我,曾经有过一个叫作这个名字的牧师,但是他过去的行径极不光彩。那位店主接着告诉我说,庄园里每到周末总有一些来客——‘很热闹的,是一伙下流坯,先生——特别是一个蓄着红色胡子、叫作伍德立的,每次总少不了他的。’我们正谈到这里的时候,那位伍德立先生竟然走了进来——他一直在酒馆里喝啤酒,我们的谈话他都听见了——他问我是谁,要干什么,他口若悬河,满口都是形容词,用得很夸张。他以最后凶恶地反手一击结束了他的谩骂,我没有来得及完全躲开。后来的几分钟就很有趣了——我给那个恶棍一连串的左直拳,后来,我就成了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伍德立先生乘车回去了,我这场乡村旅行也就这样告终了。可必须承认,不管多么有趣,我的这一天并不比你的收获更大。”

星期四那天我们又收到了我们客户的一封信。她写道:

福尔摩斯先生,听到我就要辞去卡拉瑟斯先生的教职,您该不会感到惊奇吧——即使报酬优厚,我也不能忍受这种尴尬的处境了,所以我将在星期六回城里,并且不打算再回来了。卡拉瑟斯先生已经备好了一辆马车,因此如果说过去的路上有什么危险的话,那么这个危险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至于我辞聘的具体原因,不仅仅是我和卡拉瑟斯先生的尴尬处境,还有那个讨厌的伍德立先生,他又来了。他长得本来就讨厌,现在更是可怕了——他好像出了什么事,所以模样很糟糕。我是从窗子里面看到他的,但是真高兴,我并没有碰上他。他和卡拉瑟斯先生谈了很长的时间,之后卡拉瑟斯先生非常激动。伍德立一定就住在附近,因为他并没有住在卡拉瑟斯的家里。但是今天早上我又看到他在灌木丛中鬼鬼祟祟地走动。想到不久我这里就会有一头脱了缰的野兽,对它的憎恨和恐惧是我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卡拉瑟斯先生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一个家伙?我可一刻也容忍不了啊!好在,我的一切麻烦到星期六就要结束了。

“我相信是这样的,华生,我相信是这样的,”福尔摩斯严肃地说道,“围绕着这位小姑娘正在进行着一场极为隐蔽的阴谋,保护她在最后一次回家的路上不受侵犯是我们的责任。华生,我想星期六早晨我们一定抽时间一起去,以便保证我们这次奇怪而又全面的调查不致以失败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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