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他说道,“很多年没见像你这样可怕的家伙了。我想分会一定将因为你而感到自豪的……喂,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能单独和这位先生谈五分钟吗?怎么你一定要打扰我们呢?”
酒吧间的侍者惶恐地站在那里,报告说:“很对不起,参议员先生。不过特德·鲍德文先生说他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见你。”
其实已不用侍者通报了,因为这个人本人已经把他凶狠的面孔从侍者的肩上探进来。他把侍者一把推出去,关上了门。
“这么说,”他愤怒地看了麦克莫多一眼,说道,“你倒先来一步了?是不是?参议员先生,关于这个人,我有话对你说。”
“那就在这儿当着我的面说吧。”麦克莫多大声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怎么说,我自己决定。”
“啧,啧!”迈金蒂从酒桶上跳下来说道,“这样可不行,鲍德文,这儿来的是个新弟兄,我们不能这样欢迎他。把你的手伸出来,朋友,与他和好吧!”
“决不!”鲍德文暴怒地说道。
“要是他觉得我冒犯了他,我建议和他决斗,”麦克莫多说道,“可以空手搏斗,他如果不同意用拳头,随他选择什么方式都行。嗯,参议员先生,你是身主,就请你明断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为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她有选择爱人的自由。”
“她有权利这样做吗?”鲍德文叫道。
“既然要选的是我们分会里的两个弟兄,我觉得她可以这样做。”首领说道。
“啊,这就是你的裁决,是不是?”
“对,是这样,特德·鲍德文,”迈金蒂恶狠狠地盯着他说道,“难道你还要永无休止地争论吗?”
“你为了偏袒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难道要抛弃一个五年来同舟共济的朋友吗?你不会一辈子都做身主的,杰克·迈金蒂,苍天有眼,下一次再选举时……”
迈金蒂如猛虎般扑到鲍德文身上,一只手狠狠地掐住鲍德文的脖子,把他推到一只酒桶上去,如果不是麦克莫多制止了他,迈金蒂一气之下肯定会把鲍德文掐死的。
“慢着,参议员先生!看在上帝的分儿上,先别着急!”麦克莫多把他拉回来。
迈金蒂松开手,鲍德文吓得精神恍惚,浑身打颤,活像是从死神手里刚刚逃脱,坐在他刚才撞到的酒桶上。
“特德·鲍德文,好多天来你就在自找苦吃,现在你总算满意了吧,”迈金蒂气喘吁吁地大声叫道,“或许你以为我选不上身主,你就能取而代之。但是只要我是这里的首领,决不会让一个人大声地反对我,违抗我的命令。”
“我并没有反对你啊。”鲍德文用手抚摸着脖子,嘟囔道。
“好,那么,”迈金蒂马上换成一副笑脸,高声说道,“大家又都是好朋友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迈金蒂从架子上取下一瓶香槟酒来,打开瓶塞。
“现在,”迈金蒂把酒倒满三只高脚杯,继续说道,“让我们大家为和好而干杯。从今往后,你们要明白,我们不能互相记仇。现在,我的好朋友,特德·鲍德文,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还在生气吗?”
“依然阴云密布。”
“可是马上就会阳光灿烂。”
“我发誓,但愿是这样。”
他们喝了酒,鲍德文和麦克莫多也照样客套了一番。
迈金蒂高兴地搓着双手高声喊道:“现在所有的怨恨都化解了,你们以后都要遵守分会纪律。鲍德文兄弟,你是知道会中章法的森严的。麦克莫多兄弟,你要是自找麻烦,那你的麻烦就会很多。”
“我保证,我决不会轻易去找麻烦的,”麦克莫多把手向鲍德文伸过去,说道,“我很容易和人争吵,吵过就忘了,他们说这是因为我们爱尔兰人感情容易冲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因为迈金蒂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鲍德文只好象征性地和麦克莫多握握手。但是,他的闷闷不乐很明显地说明:麦克莫多刚才说的话,根本没有感动他。
迈金蒂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
“唉!这些姑娘啊,这些姑娘啊!”迈金蒂大声说道,“如果一个女人夹在我们的两个弟兄之间,那就太不走运了。好,因为这不是一个身主所能公断的,这个问题就由这个当事的佳人去解决吧!我想,我这样做连上帝也会赞同的。咳,没有这些女人我们已经够受了。好吧,麦克莫多兄弟,你可以加入第三百四十一分会。我们和芝加哥不同,有自己的规矩和方式——星期六晚上我们要召开会议,要是你来参加,那么我们就可以使你永远享有维尔米萨山谷的全部权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