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过。”
“他是所谓万圣之一,不管那是什么。他还是约克的圣徒,不管那可能是什么。”
“既博学又值得尊敬,看起来。”
“那么,走着瞧。”
“除了康名斯之外,你还发现其他当代的历史学家了吗?”
“在理查死前写些什么的一个都没有,到目前为止。康名斯有身为法国人的偏见,但他不是都铎的人。所以他比在都铎王朝统治下的英国人要可信得多。不过我有一个可爱的例子让你知道历史是怎么写出来的。这是当我在找当时的作家时发现的。你知道关于理查的那个谣言?在突奇斯伯利一役后,他残忍地杀了亨利六世的独生子。信不信由你,那个故事完全是编造的。你可以追踪到这个故事的始作俑者。这是对那些主张无风不起浪的人的绝佳答案。相信我,有时是无风浪自来。”
“但理查在突奇斯伯利之役发生时不过是个孩子。”
“他18岁,我想。当时人人都夸他是个优秀的战土。他们年纪相仿,亨利的儿子和理查。唔,当时所有的说法,不论出自何处,都说他是战死沙场,这就有趣了。”
卡拉丁没耐心地翻着他的笔记。
“搞什么,我把它弄到哪儿去了?啊,在这里。开始。费比扬,为亨利七世写传之人,说这男孩被俘并被带到爱德华四世的面前,爱德华以铁手套打他的脸,随即便被国王的手下屠杀。不错吧?但保利多尔·维吉尔还有更好的。他说人是克雷伦斯公爵乔治、格洛斯特公爵理查、海斯汀勋爵威廉一起杀的。赫尔则把参加谋杀的人多加了朵塞特。但这些都不能满足神圣的摩尔;他笔下的格洛斯特公爵,理查,是第一个出手打他的人。你喜欢吗?最高级的汤尼潘帝,不是吗?”
“纯粹的汤尼潘帝。一个戏剧性的故事当中没一点儿是事实。如果你能忍受听听圣徒摩尔的几句话,我可以让你看看另一个历史如何编造出来的例子。”
“圣徒摩尔让我反胃,不过我愿意洗耳恭听。”
格兰特找到他要的那一段,念道:
某些智者也认为他的转变(即指理查的转变)遭到曲解,由于他未曾对他哥哥克雷伦斯之死助一臂之力;事实上他还公开反对此举,然而世人多少认为他这么做明显地是为私利。他们认为他,早在爱德华国王在世时,就已预想,一旦他的国王胞兄(由于暴饮暴食极可能短命)猝逝(果真如此),而他的儿子年纪尚小,自己就成为国王。他们认为若他有此意就应该对克雷伦斯之死感到高兴,乔治的存在会妨碍他这么想,同样地也会阻碍他的侄子,年轻的国王,或图谋为王的理查自己。但这个说法并不肯定,就凭这样来推测一个人的人格未免失之武断。
“这个卑鄙、絮叨、巴结权贵的老浑蛋。”卡拉丁甜甜地说。
“你能聪明到找出整段中正面的评论吗?”
“喔,是的。”
“你找到了?真聪明。我必须读三次才找得出来哪里有问题。”
“理查公开反对将他哥哥乔治处死。”
“是的。”
“当然,在那么多的‘世人说’当中,”卡拉丁观察,“刚刚那个给人的印象却是相反的,我告诉你。不过我并不感谢圣徒摩尔。”
“我想我们应该记得这是约翰·莫顿说的,而不是圣徒摩尔说的。”
“圣徒摩尔好听些。何况,他也要喜欢这些内容才会把它抄下来。”
格兰特,曾经当过军人的他,现在躺着想那专家是怎么应付北汉普顿的困难处境的。
“他横扫瑞伯斯的2000军力却没有公开的交锋,真是非常利落。”
“我想他们比较喜欢国王的兄弟而不喜欢皇后的兄弟,如果同时面对他们的话。”
“是的。当然一个打仗的人也比写书的人有较多的胜算吧。”
“瑞伯斯写书?”
“他写了在英格兰印行的第一本书。他非常有文化。”
“呃,看来他受的教育并没有教他别跟一个18岁就当旅长,25岁之前就当上将军的人一较短长。那是令我惊讶的事情之一,你知道。”
“理查带兵的能力?”
“不,是他的年轻。我以前总把他想成满腹牢骚的中年人。当他死于包斯渥时才32岁。”
“告诉我:当理查在斯东尼斯塔福接管孩子之后,他把劳德洛那批人全部除掉了吗?我是说,这个男孩与所有伴他成长的人都分开了吗?”
“喔,没有。他的老师艾卡克是跟他一起到伦敦的人之一。”
“所以根本没有伍德维尔这边的人即将被一一除掉的恐慌喽,那些可能会叫男孩反对他的人。”
“看起来没有。只有四个人被逮捕。”
“的确,一个非常干净利落、与众不同的行动。我恭喜理查·布兰塔吉聂特。”
“我要开始喜欢这家伙了。那么,我现在要去看看克罗斯比之屋。我一想到可以实际看到他住过的地方就心头小鹿乱撞。明天我会有康名斯的那份文件,你就会知道他对英国1483年发生的事是怎么说的,还有罗勃·斯提灵顿,巴斯主教,在那一年的6月告诉过国会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