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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真相的幽灵（第1页）

地下堡垒的灯光稳定地亮着，修复后的能源核心提供了远超从前的充沛能量，甚至让一些非必要的区域也恢复了照明。但这片被照亮的空间，并未因此显得温暖，反而更像一个运行精密的冰冷囚笼，每一寸光都映照出无形的壁垒。

吴良大部分时间依旧留在主控室。屏幕上不再是单一的复仇名单或防御图纸，而是多了外部势力分布图、资源点标记，以及关于“造物主”和那个遥远坐标的零碎信息分析。他的统治不再仅仅基于恐惧，更添了一层基于信息和力量的绝对掌控。他像一头盘踞在网中央的蜘蛛，感知着每一丝风吹草动，计算着下一次出击的时机与代价。

凌霜成为了他延伸出去的触角和利爪。她外出的频率和范围远超以往，带回来的不仅是情报，有时还有一些从废弃实验室或黑市渠道换来的、关于生物科技或能量应用的残破资料。她与吴良的交流依旧简洁高效，但某种无需言明的默契，让她的行动往往能精准地预判吴良的需求。她像是他阴影中的另一半，冷静，高效，致命。

苏宛是这片冰冷图景中，唯一持续散发着微弱“生”之温度的存在。她的医疗点成了堡垒内最有人气的地方。林薇一家几乎将她当作了精神支柱，连那个沉默的孩子王子鹏，在苏宛长时间的耐心疏导和药物治疗下，偶尔也会对她露出转瞬即逝的、极其微弱的依赖神色。

然而，苏宛的目光，越来越多地投向了那个被遗忘的角落——囚禁柳茹的笼子。

柳茹的状态越来越糟。长时间的囚禁、精神折磨和营养不良，让她原本丰腴的身体彻底干瘪下去，如同一具披着人皮的骨架。她的眼神彻底空洞，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失去了反应，只有身体本能的、细微的颤抖，证明着她还活着。但那种活，更像是一种植物性的、缓慢走向腐败的过程。

苏宛无法再视而不见。无论柳茹曾犯下何等罪孽，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以这种非人的方式凋零，都违背了她作为医生的最后底线。

这天，在确认吴良和凌霜都专注于各自事务后，苏宛拿着干净的湿毛巾和一点流食，再次走向那个笼子。

她没有试图打开笼门，只是蹲下身，隔着钢筋，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拭柳茹污秽不堪的脸颊和手臂。动作轻柔，如同对待一个易碎的婴儿。

柳茹没有任何反应，任由摆布。

“我知道……你或许听不见，或许不想听。”苏宛一边擦拭，一边用极低的声音，如同自言自语般说着，“但这样活着，真的比死亡更好吗？吴良他要的，或许早就己经……”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在她擦拭到柳茹左臂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旧伤疤时（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一次意外烫伤），柳茹一首空洞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并非清醒的聚焦，更像是一种被触及到某个深藏烙印时，产生的、源自骨髓深处的生理性痉挛！

紧接着，从她干裂的、几乎无法发出声音的喉咙里，挤出了几个破碎到极点的音节，模糊得如同梦呓：

“……不……是……他……”

苏宛的动作猛地僵住！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

不是他？

什么不是他？

她屏住呼吸，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柳女士？你说什么？什么不是他？”

柳茹却再也没有任何反应，重新变回了那具空洞的躯壳，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波动，光与影1992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只是苏宛紧张之下的幻觉。

但苏宛确信自己听到了！那模糊的音节，带着一种极其诡异的、与她平日疯癫呓语截然不同的……某种潜藏的、被强行压抑的恐惧？

一个荒谬而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苏宛！

难道……吴良所说的那个被分食的夜晚，那个支撑了他所有仇恨和残酷行径的“事实”……并非全部真相？或者，其中存在着某种……可怕的误解甚至……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