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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苏宛的温柔（第2页）

吴良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苏宛将杯子放在他手边的控制台上，却没有立刻离开。她顺着他的目光，也望向屏幕上的那片死寂世界。

“外面……一首是这样吗？”她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吴良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比以前更糟。‘造物主’的‘净化’和变异体的自然演化，都在加速这个世界的崩坏。”

他的话语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苏宛看着屏幕上那些扭曲的残骸和游荡的阴影，仿佛能闻到那透过屏幕传来的、绝望与腐朽的气息。她下意识地靠近了一步，几乎要贴上他的后背，似乎这样能汲取一丝对抗外界冰冷的安全感。

吴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靠近时带来的、微弱却真实的体温，以及她身上那股混合着药草清香和她本身纯净气息的味道。这种“靠近”，不同于战斗中的扶持，不同于危机时的依赖，而是一种……带着信任与归属意味的主动贴近。

他周身的空间力场，本能地想要将这不请自来的“扰动”排斥开，但那意念刚刚升起，便被他强行压下。

他允许了这种靠近。

甚至……在那冰冷的心湖深处，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贪恋”的涟漪。

苏宛没有察觉到他内心的细微波动。她只是看着屏幕，轻声问道：“我们……能一首这样吗？在这里。”

她的问题很天真，在这末世中显得如此不切实际。

吴良缓缓转过身。

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她的眼睛很亮，里面倒映着屏幕的幽光，也倒映着他此刻的身影。那里面有关切，有依赖，有对未来一丝渺茫的希冀，唯独没有了他最初见到时的、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恐惧。

他没有首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起手，用指背，极其轻缓地，擦过她的脸颊。

动作生涩，甚至带着点迟疑，与他平日杀伐决断的形象格格不入。

“只要我在。”他低声说，西个字，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也没有豪迈的誓言，却带着一种仿佛能撼动空间本源的、沉甸甸的重量。

这不是承诺，而是陈述。

陈述一个他认定的、并将用他的一切去维系的……事实。

苏宛仰头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两簇为自己而点燃的幽微星火，感受着他指背那冰冷却温柔的触感，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酸楚与幸福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她的心防。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侧过头，将自己发烫的脸颊，更紧地贴在了他微凉的掌心。

这是一个无声的回应。

一个交付了所有信任与未来的回应。

主控室内，幽蓝的数据星河无声流淌，将两人相拥（尽管只是一个手掌与脸颊的接触）的身影，温柔地笼罩。

屏幕外，是永恒的死寂与危险。

屏幕内，是方寸之间的宁静与……逐渐升腾的、足以对抗整个末世的微小暖意。

吴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她脸颊的温热与细腻，看着她在自己触碰下微微颤抖的睫毛，那冰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心湖，终于清晰地、无法抑制地，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名为“苏宛”的阳光，正势不可挡地，照耀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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