屙铎面色凝住,沉声:“是。。。陛下?”
慕容。珏的脸色比方才的还要难看,屙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们暗党一派势力庞大,来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便是有外来之敌,也不敢如此放肆。
一直以来,敢于五皇子明里,暗里对着来的,便是只有慕容。珩祁了。
慕容。珏冷哼一声,沉着脸,坐回了椅凳上,怒火中烧,他被气笑了:“好得很!不日前于朝堂上公然羞辱我,而今他慕容。珩祁杀鸡儆猴,是想提醒我惜命吗?”
慕容。珏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因着努力克制情绪,面部肉眼可见的颤抖,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如今形式严峻,逼宫迫在眉睫。”
屙铎心里一惊,涧关难大战刚平息不久,虽一早便策划要逼宫拉慕容。珩祁退位,日程也提前了,可那也得是完事具备,才会有所动作。
眼下屙铎瞧着慕容,珏的意思,是还要提前?那把握一时也只有五成的胜算,岂非太过冒险,简直是疯了。
“主子,是否太心急了些?”
“本殿下还不至于做没把握的事!”慕容。珏冷瞧了眼屙铎,屙铎赶紧垂下了头,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吓人:“既然他斩杀了豖夷全族部落的脑袋,那就让慕容。珩祁把这暴君的名头坐实了,火把递来了,咱们得让它烧起来,而且还要烧的更旺不是?”
“是,属下这就去办。”
*
衣裳被花容月叠了下,铺在地上看着方方正正,她用了几个包装盒排在一起,放在了铺在地上的衣裳上,手工皂则是摆在了包装盒上,她还特意将手工皂叠了个镂空的三角造型。
看着还算上层的包装盒和像玉一样的手工皂与垫在下头的那件用来充当桌布的衣裳,形成反差,显得突兀。
像是贫瘠的土壤,开出鲜红耀眼的玫瑰一样。
忙活完,花容月舒了口气,看向了身后,一双可怜巴巴的眸子与她对视上,声声拘着身子,小手抱在膝前,神色还略显萎靡。
花容月忽地拍了下自己脑袋,从早上醒来到现在,声声跟着她,好像一点东西都还没吃,她是个成年人,还能抗一抗,忙着就忘了饥饿这回事了,声声还是个这么点的小娃子。
抬眸看了眼日头,怕是要到巳时了,拿过包袱,花容月在里头翻翻找找,也不过只有零星的几个红薯,有一个还在昨夜掰开,咬了一口,嫌弃梗脖子,没吃的。
拿了个好一点的,递给了声声:“饿坏了吧?是姐姐的问题,忘记你这小家伙还饿着肚子。姐姐暂时只能请你吃得起这个,这是姐姐从家中带来的,快尝尝。”
果然是饿坏了,声声见着花容月手里的红薯,耷拉的笑脸,立刻染上一丝欣喜,双手接过后,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花容月斜着嘴角,挑眉,这红薯干了,吃着跟死面一样梗脖子,这小家伙不觉得噎得慌吗?
想着,花容月就打算提醒两句声声,便看见声声嘴里塞满了红薯,糊的活像一团在嘴中打不转的面团,明显感觉声声吞咽困难,要背过气一样。
见状,她赶紧替声声拍着背顺气,一边说,另一只手支进了声声嘴里,扣那团糊在嘴里的红薯:‘赶紧往外吐出来。”
声声配合着,花容月顺着手,将他嘴里糊成一坨的红薯,扣了出来:“好些了没?”
声声咳了两声,奶声奶气的:“没事了,谢谢姐姐。”
乖巧的样子,让花容月无奈又心疼,这小家伙独自一人来京城,路上不知饿了多久了,才会吃成这个样子。
“这红薯放久了太干了,吃的时候要慢一点,知道吗?”
声声点头,花容月说着,从包袱里翻出了装水的水囊,这还是千老给她的,当时离家,没有带水,进京途中,水囊里的水饮完了,就在溪间和山泉装些水在水囊里头。
晃了晃,听着水囊里还剩下些水,取下塞子,水囊给了声声:“里头还有些水,就着水吃,就不会那么噎了。”
“我要忙了,吃完你就乖乖在我身后待着,知道吗?”
“嗯!我会乖乖的。”
花容月笑着,温柔的摸了摸声声的头顶,眼下她就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卖货中了。
拐角的摊位前,人群稀疏过往,掂量掂量,准备叫卖引流,别说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做,怪紧张的。
掂量了好一会儿,叫卖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就像前面有人卯足劲儿打气,后头被人偷偷放气的那种无力感。
声声坐在花容月身后,捧着红薯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吃了两口又捧着水囊往嘴里送水,饥饿被填补了不少,叫他乖乖的,他就听话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