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断了。
她呼吸一顿。
“那天晚上,你去过医院。”
李仲文脸色变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去了。”她的声音没抬高,“你把钱拿给了任远舟的人。你让他们换药。你说你能救她,但你要代价。”
他摇头。
“我没有参与那种事。”
“你参与了。”她说,“你提供资金渠道。你用你的账户洗白黑钱。你帮他们伪造票据。你不是执行者,你是共谋。”
他往后退了半步。
“你没有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她说,“我只需要你知道,我都知道。”
风从窗外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抬起手,把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动作很轻,却让李仲文的眼神晃了一下。
“你母亲死的那天,我在楼下等消息。”他忽然说,“我本想上去看看,可我没敢。我知道我做了什么。我也知道我再也回不了头。”
沈知微没动。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想结束。”他说,“我不想再躲了。我不想再看着别人替我承担后果。我站在这里,是因为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事——当这座楼倒下时,我得在上面。”
她说:“这不是赎罪。这是逃避。”
“也许吧。”他苦笑,“可我已经逃了三年。这一次,我不想跑了。”
沈知微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他面前。
“你还记得我妈最后一次清醒是什么时候吗?”
他愣住。
“她问我,‘晚晴,你会原谅他们吗?’”她说,“我没回答。我说我只想让她好起来。可她看着我,说‘原谅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你自己。’”
李仲文低下头。
“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话。”她说,“但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原谅任远舟。你们不配。可我不想再被你们困住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A4纸,打印件。递给他。
“这是你名下所有资产的冻结令。”她说,“法院今天签发的。包括你在新加坡的房产、瑞士的信托基金、还有你太太持有的离岸公司股份。你逃不掉了。”
他接过纸,看了一眼,手微微发抖。
“你早就准备好了。”
“三年前就开始了。”她说,“你每走一步,我都记着。你每一次撒谎,每一次回避,我都听着。我的心跳一直在提醒我该记住什么。”
他抬头看她。
“那你为什么还要上来?”
“因为我想听你说实话。”她说,“不是对媒体,不是对律师,是对我说。你欠我一句真话。”
他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