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走廊。她穿着黑色外套,走在ICU外面。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迎面走来,手里拿着文件夹。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低下头。是顾南舟吗?还是别的医生?
画面断了。
她睁开眼,看向顾南舟。
“你为什么会有这些账本?”她问,“一个心外科主任,为什么会管废弃药的记录?”
顾南舟没动。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继续说,“你对这件事太了解了。你知道监控被人删过,你知道有人冒名登记,你还留着本该销毁的东西。你不是普通的医生。”
顾南舟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抬起手,慢慢摘下了口罩。
灯光照在他的脸上。
眉骨的弧度,鼻梁的线条,还有嘴角微微下垂的样子——都不再陌生。
沈知微猛地睁大眼睛。
这张脸她见过。
三年前,在母亲病房值夜班的那个实习护士,叫李梅。短发,说话轻声细语,总是在换药时多看病人几眼。那天晚上之后,她就消失了。人事系统显示她主动离职,档案也被清空。
现在她站在这里,穿着男式白大褂,声音低沉却清晰。
“我没有走。”她说,“我是被逼走的。”
沈知微喉咙发紧。
“那天晚上,我看见任远舟的司机进了药房。他拿走了原本要给病人的药,换上了另一瓶。我想报警,但他反咬一口,说我偷药。监控被删了,我的工作证也被注销。没人信我。”
她顿了顿。
“是顾南舟救了我。他是我表哥。他给了我他的身份,让我躲起来。这些年,我一直在这间实验室工作,偷偷保存证据。”
沈知微盯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机器突然响了一声。
屏幕上跳出结果。
DNA匹配度:99。8%。
供体样本与任远舟生物数据库中的基因片段一致。
“这不是巧合。”顾南舟——或者说李梅——低声说,“有人用他的私人制剂替换了正规药品。剂量高出正常范围四倍。这种药会加速心脏衰竭。”
沈知微的手指攥紧了衣角。
她想起母亲最后的日子。明明病情稳定,却突然恶化。医生说是并发症,可检查结果没有任何新病变。她当时不信,却又找不到原因。
现在她知道了。
这不是病。
是毒。
她抬起头,声音很稳:“你能作证吗?”
“我已经准备好了。”李梅说,“所有原始记录都在这里。包括那天晚上的护士站日志、药品出入库单、还有我偷偷录下的部分对话。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可以出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