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盯着那张药袋照片。
心跳再次加快。
记忆回响又来了。
画面——还是那个走廊。晚上十点多,灯光暗。她转身要进病房,看见一个人从护士站后门走出来。穿着白大褂,戴着帽子和口罩,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箱。
那人走得很快,拐进消防通道。
她当时以为是值班医生去取急诊药。
现在她看清了,那人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款式简单,但戒面有一道划痕。
程雪阳也有同样的戒指。
但她记得更早的时候,在任远舟办公室见过这个人。那天她去找陆明川,他在会客区坐着,低头看文件。手边的咖啡杯上印着医院标志。
他是顾问医生。
也是任远舟的人。
画面断开。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人。”她指着监控里换药的护士,“她有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
顾南舟递过另一张图。是护士站门口的广角镜头截图。时间是当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站在接待台前,背对着镜头。李梅低头和他说话,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登记什么。
“他没进病房。”顾南舟说,“但他留下了一个信封。护士长后来发现,里面是两张购物卡,总面值五千。”
沈知微盯着那人的背影。
肩线很直,站姿习惯性地重心偏右。
她见过这个姿势。
陈茂宇。
他从不用现金收买人。都是卡,或实物。
“李梅之后调去了郊区医院。”顾南舟说,“三个月后辞职。去年有人在东南亚看到她,带着孩子。”
沈知微把几张图摊开,排成一条线。
换药时间、药物来源、外部接触、利益输送。
每一步都清楚。
但这还不够。
“我要原始用药记录。”她说。
“纸质版早就销毁了。”顾南舟摇头,“电子系统也被覆盖。但我留了一份备份。”
他打开随身带的硬盘,插进电脑。
屏幕上跳出一个加密文件夹,标题是“江晚晴_201904”。
他输入密码。
文件展开,是十几份文档。包括每日体温记录、用药清单、医生查房笔记。
沈知微快速翻动。
直到一页停住。
4月16日下午两点四十分,新增医嘱:
“盐酸某索林5mgivgttq12h”
签名栏是手写体,潦草但能辨认——“顾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