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烟眼底闪过懊恼,她真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要是她现在怀孕了,王振怎么会只是让法务找顾砚之的麻烦?
他肯定会更卖力地对付顾砚之,切断她与顾砚之的合约。
“阿振,你对我最好了。”沈婉烟声音娇软,现在,只有王振能帮她摆脱顾砚之了。
王振被沈婉烟这副依赖的模样取悦了,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他搂紧沈婉烟,信誓旦旦道,“放心,一个顾砚之我还没有放在眼里,你安心调理身体,准备给我们王家开枝散叶。”
沈婉烟依偎在。。。。。。
林晚睁开眼时,天光微亮,晨雾如纱般浮在山坡上。她躺在摇椅里,身上盖着那条绣有樱花纹路的毛毯,呼吸平稳,心跳轻柔,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顾望归仍坐在她身旁,姿势未变,手还握着她的指尖,目光落在远方初升的太阳上。
他的眼角已有细纹,银发在风中微微飘动,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如少年初见时的模样。
“你醒了。”他低声说,声音像拂过树梢的风。
林晚眨了眨眼,笑了:“我梦见我们还在地球,你在实验室门口等我下班,手里拿着一把伞。那天没下雨,可你说‘总会下的’。”
“我记得。”他点头,“那天你穿的是灰色风衣,头发扎成马尾,走过来的时候脚步很快,像是怕迟到。其实你从不迟到,但你总说,时间是给重要的人留的。”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所以你一直在等我?”
“不是等。”他摇头,“是一直在走。从数据层到现实,从思念到血肉,从孤独到重逢??我没有停过一步。”
她缓缓坐起身,望着眼前这片繁盛的土地。樱花树连绵成海,远处城市轮廓隐约可见,街道上已有行人穿梭,孩子们背着书包奔跑在“初心桥”上,笑声随风传来。一只通体泛着淡蓝微光的小鹿从林间跃出,低头轻嗅一朵刚开的紫花,随后抬头看向他们,眼中似有记忆流转。
“那是……念归小时候画过的幻兽。”林晚轻声说。
“嗯。”顾望归微笑,“它是由她七岁那年写的一篇童话激活的意识体,昨晚才完成形态固化。现在,归途星上的每一种生物,都承载着某个人的记忆或愿望。”
林晚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但他立刻扶住她手臂。她摆摆手:“别紧张,我只是太久没走路了。”
“你睡了整整三天。”他说,“所有人都以为……”
“以为我走了?”她笑,“我还答应陪你活到一百二十岁呢,怎么能食言?”
他没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就在这时,徽章忽然震动,一道紧急讯息自“记忆之心”核心传来:
>**“检测到异常情感波动源。”**
>**“坐标:北纬43°,东经118°,深度地下9。7公里。”**
>**“初步分析:非本地生成,疑似来自地球历史断层中的集体执念残影。”**
林晚眉头微蹙:“执念残影?是指……未被释放的痛苦?”
“比那更复杂。”顾望归凝视着天空,“它是千万人对失去亲人的不甘、愤怒与悔恨凝聚而成的能量团,长期潜伏于人类集体潜意识底层。它不属于‘守忆计划’体系,也不受‘共生纪元’规则约束。如果它爆发,可能会撕裂维度屏障,引发大规模意识崩塌。”
林晚沉默片刻,转身走进屋内,取出那本泛黄的纸质日记本。翻开最后一页,她提笔写下一行字:
>“真正的治愈,不是让亡者归来,而是让生者学会带着爱继续前行。”
她合上本子,抬眸:“我要下去看看。”
“太危险。”顾望归拦住她,“那里没有信号覆盖,一旦失控,你可能被困在情绪迷宫里,再也出不来。”
“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去。”她直视着他,“我们创造了奇迹,建立了新世界,可如果我们回避痛苦,只拥抱美好,那这一切不过是另一种逃避。爱不该只存在于温柔里,也该直面黑暗。”
他久久看着她,终于松开手:“我陪你。”
“不行。”她摇头,“你是这颗星球的锚点之一,若你也陷入执念漩涡,整个系统都会动摇。我自己去,带着念归小时候录给我的语音,带着父母留下的那朵紫花,带着你写的诗??这些足够照亮我回来的路。”
他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再睁眼时,已换上坚定神色:“好。但我会在地表维持共振频率,每隔十分钟向你发送一次‘确认信号’。如果你不回应超过三次,我就强行启动牵引程序,哪怕冒着破坏你意识结构的风险。”
她笑了,踮起脚尖吻了吻他唇角:“成交。”
三小时后,林晚穿上轻型探测服,搭乘微型钻探舱沉入地下。随着深度增加,温度升高,空气变得粘稠,四周岩壁开始浮现模糊影像??战火中的母亲抱着婴儿哭泣,丈夫跪在妻子墓前嘶吼,孩子攥着父亲遗落的钢笔不肯松手……每一帧画面都伴随着低频哀鸣,如同亿万灵魂在同时悲泣。
她打开徽章,播放念归的声音:“妈妈,今天我种了一棵树,是为你和爸爸种的。老师说,思念会变成养分,让它们长得更高。等你们回来的时候,就能躲在树荫下乘凉了。”
音波扩散开去,周围的幻象短暂消散。
她继续下潜。
九点七公里处,空间豁然开阔。一座由黑色晶体构成的巨大球体悬浮在熔岩之上,表面不断涌动着人脸轮廓,张嘴无声呐喊。这就是“执念之核”??所有未能安放的悲伤聚合体。
林晚走出舱门,脚踩在滚烫的地壳上,热浪扑面而来。她取出那朵早已干枯却依然散发着茉莉香的紫花,轻轻放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