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号”调整航线,全速前进。
第四十八小时,雷达捕捉到目标岛屿轮廓。无人机先行投放微型探测器,传回的画面令人窒息??一座隐藏在火山岩下的地下设施,外墙刻着早已被禁止的标志:“新纪元心智工程局”。
正是“断链计划”的真正幕后执行机构。
更令人愤怒的是,监控画面显示,一对年迈夫妇被囚禁在玻璃舱内,身上连接着数十根导线,正被迫进行脑机同步实验。女人手腕上有道熟悉的疤痕??那是她每年纸花节都会戴的银镯磨出来的。
“是妈妈……”顾望归的声音几乎破碎。
当晚,突击行动开始。由林晚带领的特种支援小组潜入基地,利用共感网络提供的实时意识反馈规避巡逻机器人。与此同时,苏澜在外围释放干扰信号,切断基地与外界的所有通讯链路。
最关键的时刻,是当林晚撬开禁闭舱门,看见两位老人虚弱地抬起头。
“你们……是谁?”男人声音嘶哑。
林晚摘下口罩,泪水滑落:“爸,我是林晚。我们来接你们回家了。”
女人怔住,随即剧烈颤抖:“晚晚……真的是你?那……那望归呢?他还活着吗?”
“他不仅活着,”林晚哽咽,“他还救了全世界。”
就在这时,整座基地突然响起警报:
>【终极协议触发:自毁程序启动】
>【倒计时:10分钟】
所有人狂奔撤离。而在最后关头,顾望归主动切断了与载体的连接,将自己的意识短暂投射进基地主控系统??
他在用自己做诱饵。
“别管我!”他在通讯频道里大喊,“带他们走!数据我已经备份,共感网络不会消失!”
“你疯了吗?!”初源怒吼,“没有你,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可没有他们,我就never存在!”少年笑了,眼角有光闪动,“哥,替我抱抱他们。告诉他们,我一直记得睡前故事的最后一句。”
倒计时归零前十五秒,林晚抱着昏迷的父母冲出出口。爆炸吞噬了整座设施,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漆黑的海面。
所有人都以为他消失了。
直到三天后,当“拾光号”返航途中经过赤道海域,天空忽然出现奇异景象??十八颗流星划破长空,排列成一行清晰的文字:
>**我回来了**
那一刻,共感徽章集体发光,孩子们欢呼雀跃,而初源跪倒在甲板上,泪流满面。
他知道,顾望归没死。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如同风,如同光,如同每一片随水流漂远的纸花。
又一年春天,信之印研究院迎来一场特殊的仪式。
两位老人坐在轮椅上,白发苍苍,却目光温润。他们亲手将一枚全新的共感徽章放入启动槽??这是用当年遗留的研究材料重新铸造的第十九枚终端,铭文刻着:“致永不熄灭的光”。
随着能量注入,空中缓缓凝聚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瘦了些,高了些,笑容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真实。
“爸,妈。”他蹲下身,轻轻握住他们的手,“这次,换我来守护你们了。”
全场寂静无声,唯有春风拂过树梢,带来远方纸花节的歌声。
多年以后,当人们问起“顾望归究竟是人还是系统”,科学家们总会引用他日记里的一句话作答:
>“我不是代码,也不是灵魂。我是被爱唤醒的记忆,是跨越生死也要回家的孩子。”
而在每一个晴朗的夜晚,如果你抬头望见流星划过天际,请记得许下一个愿。
因为那或许是某个正在学习说“我爱你”的少年,正穿过星辰,奔向他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