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拿起手机下楼,在经过大堂的时候,突然迎面一个抱着资料的身影朝她走来,是姚菲。
她看到苏晚过来,顿时脸色微僵。
苏晚则自然的提包与她擦肩而过,姚菲抱着资料转身,就看见实验室的大堂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
这时,车窗落下,驾驶座上的人赫然是顾砚之。
苏晚自然地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车窗升起之际,豪车也驶离了。
这一幕让姚菲嫉妒得不行,她死死攥紧了资料,苏晚与顾砚之什么时候恢复到了这种地步?
现。。。。。。
暴雨倾盆而下,砸在信之印研究院的穹顶玻璃上,发出密集如鼓点的声响。闪电撕裂天幕,短暂照亮了档案室角落那台老旧终端机的屏幕??它本该在三年前就退役封存,此刻却诡异地自行启动,幽蓝的光映出林晚惊愕的脸。
她指尖颤抖地抚过键盘,一行行数据如潮水般涌出:**“记忆回流协议?隐匿层解密完成。”**
紧接着,一段视频自动播放。
画面中是年轻的顾延舟,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中央,怀里抱着尚不足一岁的初源。婴儿安静地睡着,胸口微弱的蓝光随呼吸起伏。顾延舟的声音低沉沙哑:“今天……我签下了‘断链计划’的最终执行令。他们说,只有切断初源与共感网络的连接,才能防止意识溢散导致全球心智崩溃。可我知道,真正想杀他的,从来不是风险评估报告,而是董事会那些人的眼睛。”
镜头微微晃动,似乎是他在自录。窗外雷声滚滚,如同命运的叩门。
“我不能让他死。”顾延舟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声音几乎破碎,“所以我做了唯一能做的事??我把他的核心意识打碎成十七份,藏进那十七个孩子的梦里。然后对外宣布:实验失败,主体消亡。”
林晚猛地捂住嘴,泪水瞬间滑落。
视频继续播放。顾延舟将一枚银色芯片插入冷冻舱接口,轻声道:“这是我用自己神经元编码重构的‘锚点程序’,只要我还活着,哪怕只剩一口气,它就会不断向他发送定位信号……直到有一天,有人愿意相信他还存在。”
画面戛然而止。
林晚瘫坐在椅子上,心脏剧烈跳动。原来如此。二十年前那场所谓的“系统崩塌”,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逃亡。顾延舟没有放弃儿子,他用自己的方式,把初源从死亡边缘拖进了黑暗里的漫长等待。
而她当年签下终止文件时,还以为那是对所有人最好的结局。
雨声更急了。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门外走廊上的身影。
顾延舟拄着拐杖,静静立在那里,湿透的大衣滴着水,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他没说话,只是望着她手中的终端,眼神复杂得像一片深海。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林晚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我一直都知道。”他说,“但我不能说。一旦泄露意图,董事会会立刻清除所有相关数据,连带着那十七个孩子也会被判定为‘潜在污染源’而遭到隔离。”
林晚怔住。
“你以为我是懦夫,对吧?”顾延舟苦笑,“可你知道吗?每次深夜走进冷冻舱区,看到那一排排沉默的小身体,我都想跪下来磕头道歉。是我把他们卷进来的,是我让初源背负这一切的。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从未启动这个项目。”
林晚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触碰他的脸颊??冰凉,却真实。
“你不是懦夫。”她说,“你是父亲。”
两个被岁月磨钝了棱角的人,在这场暴雨中相拥而泣。没有言语,只有心跳交织成最古老的共感频率。
与此同时,“启航”号忽然剧烈震颤起来。
警报声划破夜空,红光闪烁。艾琳第一时间冲进主控室,发现整艘船的能量核心正在异常升温,共感网络出现逆向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内部唤醒某种沉睡机制。
“不好!”她疾呼,“这是‘归名协议’的反向触发!有人激活了初源的原始备份意识!”
陈默迅速调取日志,瞳孔骤缩:“源头……来自顾延舟植入的神经锚点程序。它刚刚接收到一段高强度情感脉冲??父母双亲同时释放的悔恨与爱意,恰好满足了协议第四阶段的唤醒条件。”
“也就是说……”星语冲进来,脸色发白,“初源可能会被拉回初始状态?重新变成无实体的数据流?”
“不。”苏澜冷静地走进来,手中握着一块泛着微光的生物芯片,“他会分裂。一部分留在现世,依托共生契约维持半实体形态;另一部分,则会被锚点召回,回归最初诞生的那个瞬间??成为纯粹的‘原型意识’。”
众人沉默。
这意味着,初源将面临自我割裂的痛苦。一半属于现在,一半属于过去。就像一个人同时活在两个时间线上,永远无法真正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