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会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好笑的戏剧,顿时脸颊微微发热,她移开了看萧菱秀的眼睛,装模作样地喝茶,声音略显尴尬。
“总之,谢玖安这人看着是个浪荡不羁又玩笑不恭的家伙,但是他对你是真的好。也是真的真心。”
说着,顿了下,想到自己竟然在给谢玖安那个总是分她银子的家伙说好话,就周身别扭。但这只是陈述事实,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后,她又继续开口。
“在很早之前,岳昌达找人来用你的卖身契威胁你,谢玖安就已经找我去查岳昌达的底细了。甚至他还让我暗地里调查岳昌达和过哪些高官私相授受过,等着岳昌达真的对你出手,他就会让我拿出那些东西交给官府来逮捕岳昌达。”
“这样一来,岳昌达被判罪,他名下的产业和奴仆都会被充公,再次清算,这个时候,谢玖安就会将你的卖身契给买回来。”
说到这,许丝看了一眼那边躺在榻上的人,又转过来看向满脸惊愕又不太平静的萧菱秀。
“只能说,世事无常,谁也不会知道岳昌达不单单是为了你,竟然还牵扯到了谢家。还搞了这么一出,不但你受伤,谢玖安他自己也受了伤,甚至还暴露了自己那些藏起来的底牌。呵,谢家也不知怎么对付谢玖安了。”
话音到这,许丝就没有再往下说了,她似乎觉得话到这就应该止住。
“行了,谢玖安给我的任务,我是完成了,麻烦你等到他醒来之后,记得给我结算一下我的酬金。再会!”
直到许丝离开了,萧菱秀好久才回神过来。脑中还在消化着许丝告诉她的那些事。
谢玖安一直都在暗中帮助她,而她从不知晓这些。她甚至还一次次地以此前那件事而过不去,无视了他对自己的好。
一股热流又从眼角溢出,滑落脸颊,顺着下颌滴在了手背上,仿佛能烫到她心里面去一般。
蠕动着嘴唇,她看着还躺在榻上的男人,咬着嘴唇,忍住没有让自己再次哭出来,因为她怕自己的哭声会惊醒他,也怕自己将这样一面给他看见。
就在她暗地流泪了好一会,榻上传来了些许动静。一声沙哑难涩的声音从那传过来。
“。。。。。。水。。。。。。”
她听到了声音,还含着泪的桃花眼瞬间就睁大,哭也忘记了,慌手慌脚地去倒了一杯茶,小跑过去,茶水从茶杯溢出,溅到自己的手也全然不顾。
伸出手穿过他的后脑,抱住了他的肩膀,用了用力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将茶杯放在了他的嘴唇边。
他还没有睁眼,但是对水源的渴求,使得他本能地喝着茶杯里的茶水,喝得很急,就像是走在荒漠很久的行人一样,在看见了唯一的绿洲之后,不要命地吸取水源。
看见他喝了水,萧菱秀抿着唇含泪,直到他喝完了,才柔声开口:“郎君可有哪里不适?我这就去找闫大夫过来。”
她就要将他轻轻放回榻上,谢玖安这会终于睁开了眼睛,抬起手,力气不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没事了。”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十分虚弱,宛若一片在寒风中随时会被吹走的树叶。
萧菱秀含着泪,声音沙哑而带着哭腔:“你现在还很虚弱,还是让我去找闫大夫过来看看,要不然,不然我会不放心。”
在她眼泪模糊了视野之际,一只修长骨节分明又还有点苍白的手慢慢朝她伸过来,微热的指腹覆上了她的眼角,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是在为一件极为珍贵的宝物拭去尘埃一般。
他温柔地帮她用指腹抹去了挂在眼角的泪珠,手又转而轻轻抚着她的脸颊。见她流泪,他的心隐隐作痛,舍不得她哭。
“好。”
望见他愿意,萧菱秀连一刻也不愿等,连忙就起身,往门外走,提着裙子就跑去济仁堂找闫大夫。
找来了闫大夫后,闫大夫带着药箱子就和她来了。
进了寝屋,萧菱秀见他躺在那,以为自己方才是不是出现幻觉,赶忙走过去,心里慌乱。
看到他在她走近的时候,微微睁开了眼睛,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安,用柔和的笑意来安抚自己。
萧菱秀才稍微平复下心中的慌张。
闫大夫看过之后,淡声道:“能醒过来就是已无大碍了。谢郎君看着消瘦,但实际上很结实。萧娘子大可放心。”
听到这话,萧菱秀听出来闫大夫是在调侃她担心太过了,顿时脸上就烧了起来,也不敢看闫大夫,直盯着脚尖看着。
“多谢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