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觉得双脚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心脏沉闷得极为难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凤鸣谷下手极狠,为夺至宝,铁了心要灭了谢家,谢浅赶到之时已经太晚了
谢浅在秦什耳旁说了什么,可他仿佛耳鸣般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他只看到谢浅的嘴巴在动,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
明明张开了嘴巴,秦什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眼前的谢浅也变得模糊不清、重影相叠,直至一片黑暗。
“秦什!”
秦什猛地睁开眼睛,日光透过窗棂透了进来,他下意识伸手挡住眼睛,却摸到满脸泪痕。
门外,谢浅轻敲门扉,秦什随意擦了擦脸,偏头望去,只见他手里拿着一碗药汤。
“你醒了。”
秦什双眼还有些干涩,不解地揉了揉眼,“我怎么了?”
“先喝药。”
“哦。”秦什刚醒来,正好渴了,这药闻起来也没有什么药味,就当水喝算了。
他接过药碗,大口吞下,药液入了喉咙才发觉这药有多苦,他想吐出来却被谢浅提起了下颌,硬是强行灌了下去。
“咳咳!咳”秦什将药碗塞到谢浅手中,“你咳咳!你想咳呛死我啊”
谢浅伸手轻轻抚去他嘴角的药液残渍
动作太轻太快,仿佛蜻蜓点水般一瞬而过,秦什有些错愕,却见谢浅已经背过身去将药碗放在桌子上。
“我怎么在这里?”秦什环顾左右,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
“三天?!”秦什惊讶道,“那谢家呢?”
秦什说着便要起身,三天了
他顾不得许多,他一把掀开被子,双手撑着床沿就要穿鞋离开。
谢家。
满目白绸。
秦什踏过门槛,前几日横陈的尸身尽数不见,只剩一片废墟,满目疮痍,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火烧后的痕迹,曾经的雕梁画栋,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踏入谢家祠堂的那一刻,秦什的步伐不自觉地放轻,祠堂内没有大火烧过的痕迹,唯有一缕淡淡的香火气息,几束残烛已近油尽灯枯,残光拂过桌上摆着的谢家先祖灵位。
秦什不自觉地换上了新的烛芯,他跪在蒲上,恍惚间似是与‘谢羽什’重合。
身旁一个身影落下,只见谢浅亦跪在一旁。
谢浅虽姓谢,却不是谢家人,更准确来说,秦什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改名叫了谢浅。
日光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