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仰淮发来的照片,是她和林屿合影时的第三视角,不知道出自谁的手。
林屿微微侧身倾向温漾,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属于年轻男孩在心动对象面前的紧张和期待。
而温漾配合地朝镜头微笑,美目流盼,整个人仿佛经濯枝雨,清透温润。
她长了一张很乖的甜妹脸,只比林屿矮了小半个头,两个人并肩站着,看起来竟还挺登对。
温漾耐着性子回:【我和他拍了张照,然后就回寝室了。】
发出去的瞬间,那头就弹出了新消息。
谢仰淮:【拍照需要靠这么近?】
温漾皱眉:【我们就是正常合影。】
谢仰淮:【他什么心思,没瞎的人都能看出来。】
谢仰淮:【你是不是忘了,你男朋友是我。】
仅仅是和林屿并肩拍了张照,温漾自认为心理上、行为上、言语上都没有任何逾矩,谢仰淮却莫名其妙跑过来质问,还摆出一副斤斤计较的小心眼模样。
温漾也来了气:【我说了只是拍照,你爱信不信。】
发完后不再搭理接连震动的消息提示,她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温漾越想越气,没忍住低声骂人:“全世界最有病的人就是谢仰淮。”
本来想看一些往年大英赛的演讲比赛视频,然后就去睡觉,结果气得完全静不下心来。
大脑没有一点睡意,温漾起身到饮水机边倒了杯水。
阳台和寝室隔了一道玻璃门。
温漾盯着从叶缝透进来的灯光,散射出另外几束光线,靠近中心的地方沾了点彩色。
须臾后,她推开门走出去。
无规则的树冠一团团,黑色阴影斜斜掉落进来,而后和她的身形重合。
夏日的夜风席卷着潮气,扑在脸上略显湿粘。
温漾双手交叠搭在栏杆上,眼神放空,长久地落在虚空的一处。
外院的期末考算是比较晚的,放假得也相对晚一些,其他专业的很多学生都已经回家了。
模糊的视野里始终没有人影路过,直到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眼睛缓慢恢复焦距,温漾呼吸滞住。
谢仰淮站在楼下路灯的光晕里,微微仰着头,攫住她的眸光。
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冷硬的边,看不清具体表情,但那股穿透距离的压迫感却分毫不减地传递了上来。
对视的第三秒。
温漾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几乎要缩回寝室的阴影里。
胸腔的心跳剧烈跳动着。
理智重新占据了高地,她简直不敢想再冷着谢仰淮,他会做出什么来。
出于本能地,温漾回室内拿了手机出来。
接起了谢仰淮又一次打来的电话,不等他开口,她就先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