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脾气倔了点,不知随谁,上了高中就开始住校,上了大学更是,家都不回。
那天夜里,外面的风很大。
段迦轶在看电视。
电视声音很小,画面里是个综艺节目,几个年轻女孩在笑,衣着光鲜,肤色细腻。
她忽然想起简随安。
那孩子不在家。
她上楼换衣服时瞥见简随安房间,整整齐齐的,连被子都没乱。
床头有个绒毛兔,粉色的,眼睛黑亮。
她觉得那兔子在笑她。
夜已经很深了。
简振东应酬回来,他喝多了,靠在床头,嘴里还絮絮叨叨地骂着同僚的不是。
段迦轶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毛巾,轻轻替他擦着额角的汗。
她笑着,笑容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
“你啊,又喝成这样。”她低声说,“都说你身体不好,怎么还逞能?”
简振东笑了两声:“应酬嘛,没办法。”
他一抬手,把她的腰搂了过来,呼出的酒气混着烟味。
“你这人……真是个好老婆。”
段迦轶低下头,轻轻地靠在他肩上。
她知道他说的不是心里话,那只是酒后男人的随口。
但她依旧顺势柔声笑着:“我当然是好老婆,我还要替你操心呢。”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呢喃的尾音:“比如……你那女儿。”
简振东愣了愣,没接话。
她手里的毛巾一顿,又笑:“我倒是挺喜欢那孩子的,就是——有点倔。你也该教教她,别老惹你生气。”
简振东不耐烦地摆手:“教她?她要听我的话还用我教?我说她两句,她就一副怨妇样子。”
段迦轶轻轻笑出声,像羽毛扫过。
她靠得更近了,替他揉着太阳穴,声音温柔:“你呀,也别太为难她。孩子嘛,不懂事。”
简振东“哼”了一声,没接。
她轻轻整理他的领口:“你总说她傻……那就让她聪明一点。你放心,她那张脸,讨喜得很,别人还求之不得。”
她顿了顿,语气若有若无:“那位老领导,听说喜欢乖巧的,识趣的。您要是送个懂事的孩子过去,人家还觉得您会做人。”
简振东皱了皱眉,却没说话。
女人垂下眼,轻声补了一句:“毕竟,是您女儿嘛。别人要送,还得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简振东沉默着,然后闭上眼,像是被酒气熏得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