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开玩笑,说心里话,我想帮著避开这段缘分,避来避去,还是有瓜葛。”
“你说啥呢?”
“东南方向,几十米,你的缘分,去了,有牵连,不去,缘分断了。”
孙四爷望著窗外黑乎乎的一片,打趣道:“咋地,人都走没了,熊瞎子下山了啊?”
“四哥,你自己选吧,我也看不好这段缘分咋样。”
“真的假的,大晚上,別整这事啊。”
“她还是来了。”
“谁啊?”
马师傅吐著烟,沉默不语。
孙四爷看著我道:“小子,你听懂你师父说啥了吗?”
“我师父中邪了,道士中邪得找和尚看一看。”
马师傅依旧没说话。
孙四爷自言自语道:“东南方向,几十米,是二人转的戏台子啊,唱二人转的都走了,还能有啥人了。”
我也觉得没人,虽然点了两天的戏,可今天唱完了,明天晚上才继续唱戏,曲终人散,唱戏的演员走了,看热点人也该回家了。
马师傅依旧认真道:“四哥,你要是去,我陪你,你要是不去,咱关门睡觉。”
“真的假的,我过去瞅瞅,你要是骗我,以后我卖你苞米该子做的酒,也得多掺点水。”
说完,孙四爷真出去了。
马师傅跟在身后。
说心里话,我也觉得马师傅在开玩笑,深更半夜,这个时间,鬼都下班了,除了牛马,谁还能在外面。
我心里也在寻思,马师傅这个玩笑开过了,一会到了戏台子没人,我该怎么打圆场。
片刻间,我们走到了戏台子,让我惊讶的是,戏台子旁边真有个黑影,在那打扫地上的瓜子皮。
农村,打扫村路上的瓜子皮和城里隨地扔垃圾一样让人觉得违和。
孙四爷也很惊讶,询问道:“哎呀,扫那玩意干啥,明天还唱戏呢,完事后我一起收拾。”
对方没有回话。
隨著越走越近,人影也越来越清晰,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村里人都叫她红袄。
红袄是个精神病,大概四十多岁,也可能是五十岁左右,她好像有什么特异功能,附近几个村子,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红袄准到。
红袄有些微胖,从我有记忆起,红袄就是这个样子,鸡刨的头髮,狗啃的衣服,无论见到谁,都主动说话,说话的內容一直是那一句——干啥去啊,上哪啊?
有人会搭理红袄一句,更多的是当做听不见,不理会。
因为一年四季都穿著一个看不出是红色的红袄,所以人们都称呼她为红袄。
红袄可以称之为守村人,按照常理来说,守村人都是男性,因为无论女性有什么缺陷,都会有老光棍子收留过日子。
而红袄是个例外,因为她杀过人。
我对红袄的了解並不多,或者说,因为我身世的问题,我一直主动规避这类人员。
红袄不是村子附近的人,至少不是我们这个县的人。
最初,红袄是正常人,正常上学,正常长大,后来,红袄嫁人了。
第一胎是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