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也没矫情,没寻思什么人家找你喝酒你把我带去会不会不好。因为在东北人眼里,相逢即是缘,不管男女老少,不管之前认不认识,只要有机会能碰头,那互相之间就都能很快地处成嘎嘎好的朋友。
一路上我和黑哥东扯西扯,大约开了五十分钟吧,车就到地方了。
他朋友来公路边接的我们,领著我们把车开进了他住的水库边上的平房院里,招呼我们进了屋。
一进屋黑哥就开始跟我介绍,他这朋友姓陈,让我管他叫陈哥。他跟陈哥也介绍我说我是他忘年交的小老弟,都是一家人,互相不用客气。
之后这位陈哥一边燉鱼,一边和我们聊他这些年在外边的经歷,又聊起黑哥这当二神儿也是门手艺,比他在外面打了这么多年零工有正事多了。
聊著聊著,陈哥突然和我们说,他回来之后在这看水库这段时间里,亲眼见到水库附近发生了不少怪事。
听他这么说,我和黑哥都竖起耳朵,想听他仔细讲讲到底是什么怪事。
於是陈哥就开始给我们讲起他这段时间遇到的怪事。
他跟我们说他爸包下来的这个水库连著我们县里的水源地闹龙河,河边上有个不大的村子,村里住著几十户人家。
而在他回来这段时间里,已经亲身或者间接遇到过好几次溺水的事故了,溺水的都是附近村子的居民,前两次都是好好的人出了门之后,没多久就被发现淹死在了河里。
还有一次大半夜有人掉水里了,家里人报警之后把警察都惊动来了,警察怀疑这三番五次的有人溺水身亡是谋杀,把周围包括他这看水库的平房都走访了个遍,好一顿调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些溺水的人都是意外掉进了冰窟窿里淹死的。
而最近一次才嚇人,一个叫强子的菜市场卖鱼商贩来找他进货,从他这拉了鱼走出去没多远就不知道让什么东西迷了心智,直直把车开到了河里冻结的冰面上。
最后冰面承受不住拉鱼车的重量,直接塌了一个大窟窿,连人带车都掉进了河里。
等有人发现,喊来了吊车的时候,强子已经淹死在拉鱼车驾驶室里。捞上来的也只有强子和车,车上的鱼倒是都在这阴差阳错之下,重新回到了他们生长的河水里。
听到这我突然问了陈哥一个我心里压了半天的疑惑。
我问他:“陈哥啊,你说这个卖鱼的强子这个事我能理解,无外乎就是车太沉了把冰面压塌了才掉进河里。
可你前边说的那几个掉进去的人都是咋掉进去的啊,难不成他们自己在冰面上抠了个窟窿跳下去了?”
陈哥这时候一拍大腿跟我激动地说:
“对啊,我当时也纳闷啊!我是两个月前回来的,那时候河面就已经上冻了。再不结实也不至於掉下去人啊!”
说到这他转头看了看黑哥,故意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黑哥:
“黑子,你不是跟你老姑这么多年一直跳神儿来著吗,这些邪门的事你应该见的挺多的。你说能不能是河里有啥神啊鬼啊的东西,给那些人拉下水的啊?”
黑哥说类似这种情况以前我倒也听我老姑说起过,一般来讲一片水域要是经常有人掉进水里淹死,那大概率可能是之前在这条河里的溺死鬼在拉替身。
我问黑哥:“拉替身是啥意思啊?这些溺死鬼他们还有这任务啊?”
黑哥慢慢给我解释这个事:
“我老姑之前跟我讲过。说这人如果要是在水里淹死了,死前一般都比较痛苦,死状也比较悽惨。
所以临死之前就憋了一股子怨气,怨气没处撒自然日积月累就在水底下化成了厉鬼
而这些淹死的厉鬼呢,不能投胎往生。
一方面是自己生前最后一刻的痛苦一直挥之不去,另一方面是因为淹死的一般都属於横死,大部分都阳寿未尽,下边的阴曹地府在他们原本的阳寿到了之前也不来收他们。”
我跟黑哥说,你说的后半段我之前已经知道了,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女鬼刘雨琪不就是因为类似的原因才一直在人间徘徊嘛。
黑哥这时候又说:
“但这些溺死鬼和刘雨琪不同,他们大多数都是因为自己一时不小心滑进水里的,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生前有啥想不开的选择投河自尽的。
他们没有什么具体的仇人要找,死后对於这个世界的仇恨执念也不那么太大。
但就是因为临死时候憋的那一口怨气,再加上一直呆在水里湿冷无比。所以年头多了怨气越来越重,就开始影响来到这片水域边上的其他生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