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刚才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听出来了,那声音並不是中年女人的嗓音,而是捆窍在身上的胡家老仙的声音。
那声音浑厚有力,每一个字仿佛都能从人的耳朵直接砸进脑海里。
老仙家坐到了炕沿边上,伸出手摸著邵国庆他表哥的脑袋,一边对著表哥的身体正上方说话:
“哪儿来的王八羔子,多大仇多大怨啊这么折腾人家孩子,都已经死了还这么做损,不怕阴差来拿你回去下油锅啊?”
老仙家说完这话,本来在炕上躺著哼哼唧唧的表哥突然眼睛一瞪身子一扭开口了:
“老仙儿你误会我了啊!不是我存心要折腾这小子,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
我本来在坟里呆的好好的,这小子五更半夜的骑个老破b摩托直奔我坟头就来了。
从我坟头压过去还不算,他那破摩托倒在我坟头上车軲轆还一直转,把我坟头硬生生给我削下去一大块土啊,我那坟都快让他给平了!!”
听到这我们都明白了,邵国庆他表哥確实是骑摩托车压了人家老头的坟头,而且性质极其恶劣!
不光压了,还差点把人坟头平了,这换谁谁也忍不了啊。
听完老头附在表哥身上给出的解释,张大仙儿身上的胡天清老仙家开口又说:
“那这事確实是这孩子不对在先,但人家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呢,谁没事儿能骑车往你坟头上走。
再说你作也作了闹也闹了,这孩子都快让你祸害鼻儿咕了,你差不多就得了,赶紧从人孩子身上下来。
我让他家里人去给你坟头修缮好,再多给你烧点纸钱元宝,等孩子好了再让他亲自到你坟头给你磕头去。”
听完老仙家给出的解决方案,表哥身上那老头也表示同意了,用著表哥的身子向老仙家点了点头。
而后就从表哥身上下去就该上哪上哪去了。
完事儿那个小黑师傅又唱了一段送仙的词把胡家老仙从张大仙儿身上送走,大家这才坐在一起聊了开来。
张大仙儿先是吩咐邵国庆他三姨怎么怎么找人去给人老头儿的坟头修缮好了,又告诉了给人家多烧点元宝纸钱。这事毕竟是咱自己孩子惹祸在先。
正事办完了,张大仙儿瞅了瞅我开始跟我搭话。
她说你就是我家老教主跟我说的那个今天会来看热闹的小香童啊,挺好,长的白白净净的,瞅著就聪明,往后立了堂子办事儿也能是把好手。
然后又跟我介绍起她旁边的小黑师傅,说这是她亲侄子,早些年她跟自己男人一块给人跳神儿看事,但可惜他老头子头两年因病去世了。
武堂口没有二神儿指定是办不了事,正好她这侄子打小就养在他家,耳濡目染加上对这玩意有兴趣学了不少唱词。
况且他自己身上也带著几位护法仙家,所以现在偶尔出来办事儿啥的都带上这侄子给当个二神儿。
那天既是我头一次亲眼见到出马仙给人看事儿,也是我和这位小黑师傅见的第一面,再后来我俩之间打了不少交道,虽然他人长得挺白的,
可大家都叫他小黑,索性我也就一直跟著叫他黑哥了。
让我万万没想到是那次以后第二次见到黑哥的时候,竟然在一个我做梦都没想到的地方!
我第二次见到黑哥的地方,是在我们县城这边一个人流量比较少的商场里。
这商场一共四层楼,占地面积不太大,一二层是卖各种各样衣服百货的,三层是美食城。
四层则是一个室內旱冰场,来这旱冰场玩的一般都是一些十几二十几岁的青少年。
那天正好赶上周末,我跟几个平时玩得好的同学一块到这旱冰场寻思滑会旱冰。
一进门我就看见围栏上靠著个又白又瘦的年轻人,越看越眼熟,离近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那天那个二神儿小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