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麻袋的马师傅威风极了,路过得的狗都得挨两巴掌。
返回家中,师娘做好了饭菜,马师傅喝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吃,拉著我陪他嘮嗑。
“师父,咱们会不会遇见黑毛怪物啊?”
“放心,不可能。”
“为啥?”
“年轻的时候,我又上过一次山,用大砍刀把那群畜生都给剁了。”
“马牛逼。”
“嗨,见笑了。”
马师傅说完,觉得我这话说得不对劲,给了我一巴掌。
我揉著脑袋道:“夸你厉害还不行。”
“下次换个词,小子,这次进山,万一遇到危险,我拖时间,你玩命往外面跑。”
“那你呢?”
“涉及到二保一的时候,必须作出有利选择,不能意气用事,懂吧。”
“行,师父,你回不来了,我娶了秋月姐,师娘就是我丈母娘,亲上加亲。”
马师傅瞪了我一眼,气呼呼转身睡觉。
这是我惯用伎俩,喝了酒的马师傅十分精神,掛不上档的舌头还有很多话,一嘮起来就没有,还不如给他整生气了,大家都能睡个安稳觉。
这几天折腾得身心疲惫,可我不想陪马老爷子扯閒篇到半夜。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看了一眼墙上的掛钟,已经十一点多。
我顿觉奇怪,师父怎么没叫我?
转身一看,师父也躺在炕上。
我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冷汗,伸手指试探马师傅鼻息。
恰在此时,马师傅睁了眼睛,四目相对,好一个尷尬。
我磕巴道:“师,师父,你咋也睡到现在?”
“多睡一会,晚上跟著七爷他们进山,你也再睡一会,咱爷俩下午三点多出发。”
“七爷他们不是不去不老山吗?”
“跟著进山,走一段算一段,总比咱俩单独去强。”
我咽了一下口水,感觉要小命不保。
下午,马师傅叫了辆车,送我们到了距离七爷村子七八公里的地方,剩下的路,得我们爷俩走进去。
马师傅腿脚很快,走路的时候,还能閒出来一条腿,给我两脚,催促我快点走。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见到了七爷,七爷见到马师傅,没感觉意外,也没劝什么。
七爷道:“歇会吧,晚上进山,我儘可能多送你一段。”
“你正常走就行,到时候你给我指条道。”
“马小子,你可想好了,不老山那地方,连我们披甲人的后代都不敢去。”
“想好了,没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七爷也不再言语,开始准备晚上进山的东西。
七爷这群人主要捕猎猫头鹰,昼伏夜出,一共十来个人,都换上了白色的衣服。
或者说,是披麻戴孝的装扮。
马师傅说猫头鹰是吃腐肉,原来早晨出丧的时候,会有猫头鹰跟著出丧队伍飞。
除此之外,还有狼、狐狸啥的,尸体入土后,几乎是送葬人刚离开,动物就把身体刨出来啃食。
七爷这个队伍的装扮,活脱脱就是一个出丧队伍,有人打灵幡,有人吹嗩吶,白色的灵幡在空中上下舞动,顶部还掛著一个晒乾的死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