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胎是个女儿。
第三胎,依旧是个女儿。
在病態的思维观念中,觉得女人生不出儿子是十恶不赦的事。
从二女儿出生开始,红袄的婆婆一直叨逼叨,生活中找茬,有点啥不顺心的事,婆婆便破口大骂。
不幸的是,红袄的老爷们,也是个唯唯诺诺的人,啥事都听老妈的。
更不幸的是,生完二女儿没多久,红袄父母出了车祸,两口子都死了。
红袄没了娘家,自己老爷们不护著自己,婆婆说不上非打即骂,也是日日语言凌辱。
红袄在这种环境下挣扎生存,又怀上了第三胎。
三女儿一出生,婆婆更是恶毒到了极致,生完孩子三四天之后,红袄便要洗衣做饭,伺候一大家子生活。
孩子满月的时候,婆婆说带著孩子去打预防针。
婆婆套著驴车出门,回来时自己一个人。
红袄问孩子呢。
婆婆说从驴车上掉下来了摔死了,给埋了。
红袄问埋在哪了。
婆婆说忘了,记不得了。
红袄衝出家门,一路寻找,看见有新动土的地方,红袄就过去,用手扒,用树棍挑。
这一找,就是很久很久,找孩子成了红袄的执念。
没有人知道红袄从什么时候变成了疯子,也没有人知道红袄找了多久,总是在那条路上,无论颳风下雨,都能看到红袄的身影。
红袄疯了后,出门在外,身边时不时围著一群別有用心的男人。
婆婆觉得丟人,用铁链子將红袄锁在家中。
红袄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命案,又重新走进了人们的视野。
据说红袄用洗衣服的棒槌,把婆婆的杀了,等人们发现的时候,红袄还在用棒槌一下接著一下敲著婆婆的面门。
有关部门把红袄抓了,又把红袄放了。
后来,有人看到红袄穿著红袄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手里拿著不知道哪捡来的纸风车,红袄盯著旋转的风车,笑的十分开心。
男人用力地蹬著自行车,骑了很远很远的路,回去时,只剩下男人一个人骑车。
没错,红袄被丈夫带到离家很远的地方扔了。
红袄穿著红袄被人叫做红袄,从此开启了流浪的生活。
听说有老光棍子把红袄带回家养了一段时间,后来老光棍子死了,红袄便再次流浪。
辗转四五个老光棍子之后,不知道谁传出来的消息,说红袄克夫。
比起有个媳妇,老光棍子们更想活著。
没有老光棍子愿意收留红袄,红袄便一直在各个村游走。
遇到红白喜事,红袄就是帮忙,从洗碗到打扫院子,红袄干活利索。
当然,也有很多办事的人家嫌红袄晦气,不让红袄靠近,有的给点吃的让红袄走,有的乾脆往红袄身上泼水。
红袄不会反抗,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待遇,红袄始终都是嘿嘿嘿地笑,即使一身湿漉漉,也和人打招呼问上一句——干啥去啊,上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