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窝,被烈焰之剑贯穿的伤口虽然经过了紧急处理,但依旧狰狞外翻,边缘呈现不正常的焦黑色。
隱隱有暗红色的能量残留(烈焰之剑的特殊伤害),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撕裂般的剧痛。
右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撕裂伤,皮肉外翻。
后背纵横交错著能量光束灼烧留下的焦黑痕跡和数道被利器劈砍的深深凹痕,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茬。
胸口、肋下、腰腹、大腿…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淤青、肿胀、裂口、灼伤…新旧伤痕叠加在一起,无声地诉说著怒海战场上那惨烈到极致的搏杀!
楚灵那双翡翠般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但她强忍著没有让泪水落下。
她的动作轻柔到了极致,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
她先用温热的、浸润了特殊消毒药剂的软巾,小心翼翼地清理著每一处伤口周围的污垢和血痂。
指尖偶尔碰到翻卷的皮肉,鹤风的身体会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但他紧咬著牙关,没有发出一丝痛哼。
“忍著点,主人。”楚灵的声音带著哽咽的鼻音,她拿起一个散发著冰凉寒气的玉盒,里面是淡蓝色的、如同星尘般的药膏——“凝冰星髓”。
她用特製的玉勺挖取药膏,以极其轻柔的手法,一点一点地涂抹在那些深可见骨、能量侵蚀严重的伤口上,尤其是左肩窝那处贯穿伤。
药膏接触伤口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如同万载寒冰刺入骨髓的剧痛瞬间席捲鹤风全身!让他闷哼出声,肌肉瞬间绷紧!
但紧接著,一股清凉舒爽、带著强大生机的能量便渗透进去,疯狂地中和著伤口內残留的烈焰能量,滋养著受损的组织,极大地缓解了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灼痛和撕裂感。
楚灵一边专注地处理著最严重的几处伤口,一边开启了话题,她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引导著鹤风紧绷的情绪缓缓释放:
“怒海…很艰难吧?”她轻声问,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精准。
“…嗯。”鹤风靠在温热的池壁上,闭著眼,感受著药力带来的刺痛与清凉交织的感觉,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应。
这一个字,仿佛打开了泄洪的闸门。
“华燁…那个猪逼…”
鹤风的声音带著压抑不住的愤怒和鄙夷,“被凯莎她们当猴子耍…葬送了三百万大军…葬送了天宫…”
“苏玛丽?”
“莽夫一个…死不足惜…猪中之猪”
“凯莎…”提到这个名字,鹤风的语气变得极其复杂,愤怒、恨意、还有一丝难以磨灭的…痛楚。
“她…好狠!好绝!哼!不过我会还回去的…”他想起了怒海战场上那冰冷无情的眼神,想起了她对自己下达的必杀令。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著怒海之战的片段:暗能破坏网的陷阱,苏玛里的覆灭,华燁的愚蠢指挥,男天使大军的疯狂与绝望,他自己如何带领第二军团突围。
如何在绝境中集结残兵,如何用血肉撕开通道…如何亲手炸毁那些凝聚了文明心血的星门和虫洞…
“…我征战了一万多年…扫平了诸侯…镇压了叛乱…手上沾满了血…背负著无数兄弟的性命…”
鹤风的声音充满了巨大的空虚和自嘲,“我以为…我是在缔造和平…是在结束战乱…是为了那个…在仙间星顶和凯莎一起幻想过的…美好的天使文明…”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是化不开的迷茫和痛苦,仿佛一个迷失在无尽星海中的旅人:“结果呢?天宫秩序…腐朽不堪!成了压迫的象徵!我维护它…就成了最大的帮凶!”
“凯莎恨我入骨…鹤熙也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怒海的血…白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