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你从公司过来还要绕路。我自己打车去就行,很方便的。”
“不行,”庄別宴態度坚决,“那我让司机来接你,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不放心。”
曲荷拗不过他,只好点头答应:“好吧,好吧。”
两人依依分別。
庄別宴下楼坐进车里。
司机看著后视镜里思绪沉重的男人,恭敬地问:“庄总,谭特助刚才来电话询问,我们是直接回公司吗?”
庄別宴沉默片刻,开口道:“不,先回庄宅。”
“好的。”
今天晚上庄禧幼儿园要举办中秋表演晚会,庄留月正准备出门去做护理,就从阳台看到了庄別宴的车。
她有些意外,下楼梯问厨房的王阿姨,“阿宴回来了?”
王阿姨:“是的,刚回来,好像很急的样子,直接上楼了,也没说要不要留下吃饭。”
庄留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楼上庄別宴臥室的方向。
臥室內,庄別宴从书柜里,拿出了一个a4大小的保险箱,输入密码,打开。
里面放著一本手指厚的相册。
相册的外壳细心地包著一层透明的保护膜。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一张边缘泛黄有些毛糙的纸从里面滑落。
纸上,是稚嫩的铅笔字跡,歪歪扭扭的,还夹杂著几个用拼音代替的汉字:
【保zheng信
以后,每年。
yan子哥哥都要来看阿he,上学xiao。
保zheng人:曲he
保zheng人:yan子哥哥】
然而,在“保zheng人:yan子哥哥”那一行下面,被人用黑色的钢笔用力地划掉了。
划痕之下,是后来写上的流畅而有力的三个字,庄別宴。
他的手轻轻地抚过那张纸,眼底翻涌著复杂的情绪。
有怀念,有酸楚,更有无尽的温柔。
他重新把纸夹好,一页页翻著相册。
相册里,贴满了用拍立得拍的照片。
最初的照片已经有些褪色,记录著一个扎著羊角辫的小女孩在渔家渡的巷子里奔跑,踮脚摘杨梅,趴在小木桌上睡觉。。。。。
都是年幼的曲荷。
隨著相册一页页翻过,照片里的小女孩渐渐长大,眉眼逐渐长开,褪去稚气。
然后,照片的背景变了。
变成了北城不同学校的校门,变成了每一年的入学典礼。
从幼儿园里,她噘著嘴,眼角还掛著眼泪,到小学掛著红领巾,然后是初中,高中,最后是她在北城大学新生入学典礼那天,踮脚在新生墙上签名的照片。
在她將他彻底遗忘的那些岁月里。
他一个人,固执地走遍了她的每一个开学典礼,守著两个人的约定,孤独履行著当年那个小女孩用拼音写下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