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別宴早已料到她问这个,把一张照片放在她摊开的手心。
是上次回渔家渡,他为了收报酬,从她相册里拿走的那个趴在桌子上的拍立得。
曲荷眉心微拧,“什么意思?”
庄別宴指腹轻碰那张照片,“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曲荷想到了自己反覆做起的,那个关於童年的梦。
在那个梦里,总有一个面容模糊,坐在轮椅上小男孩,每次想看清他的脸,梦就醒了。
心臟不受控制开始加速,连带著整个胸膛和呼吸都烫了。
“我的梦里,经常出现一个坐轮椅的小男孩,”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但更多的是篤定,“那个人,是你吗?”
庄別宴一直凝视著她,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他拉过她因为紧张攥成拳头的手,耐心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然后和她十指相扣。
“跟我来。”
他们从一楼走到二楼。
上楼梯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一条时光隧道。
二楼房间的每一个布局都是那样熟悉,走廊尽头的窗户,墙角的旋转书架,甚至扶梯最下面的缺角,每一个都和她脑海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而在走到那个带著两扇窗户的房间时,曲荷脚步顿时停下。
目光径直落在房间里面。
这一眼,似乎跨越了万水千山。
已是傍晚时分,天空被染成淡淡的蓝调。
纱窗半开,晚风吹动窗帘一角,轻轻飘荡。
窗户下面,是一张棕色的木桌,和拍立得上她趴著睡觉的桌子,一模一样。
桌子左上角摆著一个小小的桌面书架,最上面一层摆著一个相框。
曲荷走近几步,看清了里面的照片,里面的小女孩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正是她自己。
她看著那张照片,又和手上的比对,一模一样。
怎么会有两张一模一样的拍立得?
曲荷心里揣著一肚子问题。
可庄別宴却很快带著她下楼,走到后院。
后院的围墙砌得很高,外围,一棵高大的树延伸著枝丫,绿荫遮掩了后院一角。
“这是?”曲荷看著这棵树,似曾相识。
“杨梅树。”
庄別宴替她回答,声音带著怀念。
回到客厅,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庄別宴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上是一份调查文档,被调查人的名字是燕舒。
他手指在文档上的出生年月日栏上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