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叔闷闷的声音从口罩地下传出,“这边灰尘大,你快走开,別弄脏衣服。”
“好嘞。”曲荷听话地往另一边绕过去。
看著她小跑离开的身影,屠叔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你这样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风风火火的。我还记得那时候,你为了烧那个小燕子,连著烧了好几个窑,总觉得不满意,说不灵动,不好看,把你外公都给气得够呛,说你这丫头轴得很。”
他铲的是之前留下来的建筑材料,动静很大,噪音几乎盖过了他的话。
曲荷只隱约听到几个词,没听清具体內容,扯著嗓子问了句,“屠叔您刚才说什么?烧什么?”
屠叔听到她的话,停下手上动作。
这时,周时安处理完事情找了过来,远远叫了曲荷一声,朝她挥手。
“屠叔,时安哥在叫我过去,我改天再来找您聊天。”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啊。”
“okok,晓得了。”
周时安站在逆光处,看著那个穿著连衣裙的姑娘踏著一地金黄朝她小跑而来。
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空气里飘著许多细小尘埃,雾蒙蒙的。
轻盈的步伐,飞扬的髮丝。
小时候那个扎著羊角辫,总爱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孩身影,在这一刻,完美重叠在一起。
仿佛时光倒流。
他一时恍惚。
脚步声越来越近,曲荷气喘吁吁,“怎么了?”
周时安回神,把口罩递过去,“给你这个,厂里灰尘大。”
“就这事?”曲荷接过口罩戴上,露出一双大眼睛看著他。
“嗯,就这事。走吧,给你好好介绍介绍。”
两人又在厂里边走边看。
周时安和曲荷介绍了初步翻修规划和设想,曲荷也时不时插两句。
两个人聊著天,慢慢走回了曲荷家的巷口。
周时安把她送回家门口,“那明天你还有空吗?我带你去看看新运来的陶土和机器。”
曲荷正准备应下。
隔壁传来“吱呀”声。
铁门被推开。
脚步声渐近。
曲荷和周时安同时回头。
庄別宴从那扇铁门后,慢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