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渐大,噼里啪啦像是敲在曲荷心上。
她站在二楼走廊和楼梯的交界处,整个展厅里,这里是唯一一个没被灯光照射到的死角,半明半暗。
眼看曲荷转身离开,燕舒不再掩饰算计和虚偽,亮出了最后的底牌。
她几乎是嘶喊出来的那句话。
说完,她就转身走进了左边的展馆,像是篤定曲荷一定会回来。
燕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曲荷还僵在原地,被刚才那些话搅得心神不寧。
理智在尖叫,让她立刻离开这里。
她应该相信那个给予她偏爱的男人。
可另一道声音却在耳边轻轻喊著“回头”。
微弱但顽固。
如果庄別宴和燕舒之间真的清清白白,那燕舒为什么费尽心机引她来这里?
为什么她每次看过来的眼神,总是带著敌意。
但如果她真的进去了,那个所谓的真相,是她能承受的吗?
她仰起头,望著走廊顶垂下的水晶灯,耀眼的光却照不亮脚下这片昏暗。
进还是退?
是自欺的安稳,还是未知的真相。
外面的雨声突然密了起来,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咚咚声。
曲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脚步已经朝著那个独立展馆的方向走去。
燕舒站在展馆门口,听著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勾起一个预料之中的微笑。
“我还以为,你要犹豫更久。”她的声音很轻,带著胜券在握的从容。
曲荷停在展馆门口,里面灯光昏暗。
她攥紧了包带,“你费尽心思让我进来,到底想干什么?”
燕舒没接她的话,往里走,打开了展馆里全部灯光。
展馆拐角正对面的墙上掛著一幅被白色丝绸布盖得严严实实的画,布的边缘垂在墙上,隨著空调风轻轻晃动。
正中央的地板上放著一台投影仪,镜头对著掛著画的白墙,像一只沉默的眼睛。
她走到画前,隔著丝绸布轻轻抚摸画框边缘。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的画展要叫《五季》?”她忽然开口,声音幽幽的。
曲荷皱起眉,没说话。
她不懂燕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这展馆里的空气都透著诡异,空调风带著凉意直往脖子里钻。
“一年只有四季,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多公平。”
燕舒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著点自嘲,又带著点偏执,“可我爱他,四季太短了,根本不够。所以我要多出来一季,专门装我们的过去。”
曲荷心跳快得几乎就要跳出胸膛,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