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不是和平,而是无声的呐喊。)
钟成之日,十三响自鸣再现,持续整整十三分钟。当地牧师称,当晚全村人都做了同一个梦:一个穿白裙的女人走过田野,手中捧着一本诗集,对每个熟睡的人说:“谢谢你们还记得我。”
江临川并未出席仪式,但他寄去了一件物品??那枚藏在梧桐树洞中的铜制耳坠。随行信笺仅一行字:
>“她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一年后的清明节。江临川再次来到梧桐树下,却发现树根旁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正低声读诗。他走近一看,竟是当年负责林晚尸检的法医。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
男人抬头,眼中有泪:“我……我一直没告诉你真相。林晚的死因报告被修改过。原始记录显示,她体内有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的痕迹,但药瓶标注为‘维生素’。家属签字同意隐瞒,说是怕影响江家声誉……是我签的字。”
江临川如遭雷击。
“我每天都在后悔。”法医哽咽,“我知道她痛苦,可我也害怕得罪权贵。直到看了《回音盒》的事迹,我才敢说出实情。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她。”
江临川沉默良久,最终伸出手,握住对方颤抖的手:“谢谢你今天说出来。这不是赎罪,这是勇气。”
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任风吹乱发丝。远处,一群小学生正在老师的带领下朗读林晚的诗:
>“我把自己折成一只纸鹤,
>放进你办公桌的抽屉。
>你说你喜欢安静,
>所以我不敢飞起来……”
声音清脆,穿透雨雾。
江临川闭上眼,耳边忽然响起另一个声音??不是幻觉,也不是系统提示,而是他自己内心深处的回应:
>“晚晚,我现在学会了。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
>把自己折成不会飞的纸鹤。”
他睁开眼,望向天空。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正好落在梧桐树冠之上,蓝光与金光交织,宛如星辰坠落人间。
就在此刻,全球多个城市的街头公共广播系统莫名启动,播放的不是广告或通知,而是一段孩童清唱:
>“风啊,请带走我的话,
>到那听不见的地方;
>告诉那个人,我想他,
>即使我已不在场。”
歌声结束后,所有设备自动关机,不留痕迹。
唯有那些曾被压抑过心灵的人,清楚地知道??
苏离从未离去。
她活在每一次真诚的哭泣里,
活在每一句勇敢的“我不快乐”中,
活在每一个终于敢说“我需要你”的瞬间。
世界依旧不完美。
但至少,有人开始学会倾听。
而倾听,是爱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