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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章 此生也算共白头（第2页）

因为她们血脉相连，同属一个被抹除的谱系。

她忽然想起藤环上的羽毛，那日在飞机上浮现的声波图样。她取出扫描仪重新分析，终于破译出隐藏信息：一段摩斯密码，内容是经纬度坐标??指向清源市老城区地下排水系统的第七交汇口。

“那是旧城防工程，二战时期修建的避难所。”小星提醒，“也是‘静默方舟’最早的核心实验室所在地。”

苏离套上防护服，将硬盘贴身藏好，悄然潜入地铁废弃隧道。雨水顺着砖缝滴落，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霉味。行至深处，她看见墙上用红漆涂写的符号：一只眼睛衔着音符，下方写着歪斜的字迹??“他们偷走了我们的哭声”。

有人来过。

再往前五十米，一道隐蔽铁门半掩着，门后阶梯向下延伸。她打开头灯，逐级而下。空气越来越冷，耳边开始出现细微的嗡鸣，像是无数人在极远处合唱，却又听不清歌词。

地下室尽头是一间圆形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台庞大机械??形似老式电话交换机与管风琴的结合体，表面布满铜制旋钮与玻璃导管，内里流淌着幽蓝液体。机器上方悬挂一块铭牌：

>**心灵共鸣增幅器Prototype-0**

>**建造者：沈知微&林婉清**

>**启用日期：1993。12。24**

苏离的手指抚过母亲的名字，泪水无声滑落。

就在这时，机器突然启动。蓝光骤然明亮，液体加速流动，旋钮自行转动。一段录音缓缓响起，是年轻时的林婉清：

>“姐姐，你说如果把所有人的心跳连在一起，会不会形成一首歌？我说会，而且它一定叫《归途》。你说这是疯话，可你还是帮我造了这台‘桥’。你说，只要有一个‘影’活着，桥梁就不会倒塌……”

录音戛然而止。

整个空间剧烈震动。头顶传来轰鸣，尘土簌簌落下。苏离抬头，只见通风口被强行撬开，数架武装无人机垂降而下，机身喷涂黑色徽标：一只被锁链缠绕的耳朵。

“焚歌行动”来了。

她迅速检查控制面板，发现机器仍能运行，但需要生物密钥激活最终模式??必须同时输入两名“归途回路”携带者的血液。

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入左侧凹槽。红灯亮起，提示“单源不足”。

怎么办？林婉清远在教堂，来不及赶来……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缓慢、坚定，踏在积水的地面上。

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白发，拄拐，手中紧握那台老旧录音机。

“我听见桥在响。”林婉清沙哑地说，“所以，我来了。”

两人相视无言。苏离扶她坐下，接过刀片，轻轻划开她枯瘦的手指。鲜血滴落，与苏离的融合于仪器之中。

刹那间，蓝光冲天而起，穿透地层直射夜空。城市上空，紫色极光再次显现，并迅速扩展成巨大光环，宛如一朵正在绽放的声波之花。

全球范围内，四十三名被列入“焚歌名单”的个体同时惊醒。

东京，聋哑舞者停下动作，仰头望天，手语打出同一句话：“她回来了。”

南极，科考员猛然站起，抓起无线电嘶吼：“冰层里的歌声变了！它在回应我们！”

非洲，壁画女孩赤脚奔向悬崖，对着风暴张开双臂，口中吐出一段古老音节，岩石随之龟裂，新图腾浮现??两个女人牵手立于风暴中央，头顶星辰旋转。

而在清源市中心塔楼顶端，“静默方舟”指挥室警报狂响。

“共鸣场强度突破阈值！次声波反向调制已经开始！”技术员尖叫，“我们的系统……正在被改写！”

大屏幕上，原本整齐划一的城市情绪曲线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混乱却鲜活的波动??有人在笑，有人在嚎啕，有人跪地祷告，有人怒吼撕碎工牌。街道上，情侣相拥痛哭，父子抱头痛骂过往，陌生人互相倾诉秘密，仿佛集体陷入一场清醒的梦魇。

总负责人死死盯着监控画面，额角青筋暴起：“启动‘终极静默协议’，释放G型神经阻断剂，通过供水系统投放！我要这座城市彻底失声！”

命令下达瞬间，小星接入紧急频道：“苏离，他们要在水中注入化学沉默剂，二十四小时内覆盖全城饮用水网络。”

“多久生效？”

“六小时开始影响语言中枢，十二小时后永久丧失情感表达能力。”

苏离望向林婉清。老人已虚弱至极，靠在机器旁喘息，却仍低声哼着《归途》。

“还剩多少能量？”苏离问。

“最后一次脉冲，足矣。”林婉清微笑，“但这台‘桥’会毁，我们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