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皇后娘娘,此生必定也是幸福美满。
而姜翎月,也在看她。
前世,谢安寧五十出头便先行离世,算起来,姜翎月已经有多年没见她了。
这会儿,两人四目相对。
看见对方熟悉的眼神,皆是一怔。
姜翎月瞳孔微睁,不自觉道了声:“谢姨。”
“……娘娘,”谢安寧眼眶瞬间泛红,“是娘娘吗?”
旁边,祁君逸侧目,朝两人看了过来。
一眼便瞧出了几分端倪,眉头微蹙。
连带著,底下时刻关注这边的王少甫也变了脸色。
眾目睽睽之下,不便说些什么。
哪怕,她们已经由一个眼神而『相认。
姜翎月笑著叮嘱,“谢姨日后无事多来宫里走动,咱们敘敘家常。”
得知她也重生,谢安寧眼角微红,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外头,烟乍响声传来。
华阳公主最喜热闹,一把站起身往外走,念叨著中秋佳节,就该赏月,赏烟。
连带著,一群命妇们也跟了出去。
姜翎月摆摆手,对谢安寧道:“不用在这儿陪著了,也带著婉儿去外头瞧瞧。”
这次的烟,是工部专门为中秋佳节所制,听说很是好看。
谢安寧笑著福身退下。
殿內人数一下少了许多,多是女子。
臣工们酒热正酣,褪去了最开始的侷促,有几个年轻些的臣子,已经喝的面红耳赤。
姜翎月同样饮酒过量,只觉得脑子懵懵然,手扶著额,不太能维持端庄仪態。
祁君逸声音无奈:“竟不知你这样贪杯,喝多了仔细头疼。”
“你能知道什么,”姜翎月握住他的腕子,小声嘟囔,“我一直都很喜欢喝酒的。”
只是,第一世的你別彆扭扭对我忽冷忽热,没有机会知道罢了。
愿意全心对她好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不能饮酒了。
祁君逸胸口发闷,反握住她,指骨缓缓收拢。
姜翎月歪著头,看向旁边的帝王,道:“不要自责,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早就不怪你了。”
前世,他们最后那一面,她就说过了。
祁君逸轻轻启唇,“不是自责。”
自责是愧疚。
他为君多年,朝堂上不知革职查办了多少臣工,有的网开一面,有的从重判处。
甚至……含冤而死的忠君之士也不是没有。
但他从不愧疚。
对他们的从前,他是纯粹的痛苦,和无尽懊恼。
姜翎月不太喜欢看他满是痛楚的模样。
就曲起手指戳了戳他的掌心,在他看过来之时,冲他笑道:“陛下別醋了,陪我去赏月吧。”
你看,如今的她能很清楚看透他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