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记忆里那个骄矜肆意,能拉弓射箭,一手九节鞭耍的如臂使指的將军府姑娘,在他的后院自发学会了端庄贤淑。
她成了妻子和母亲。
变得循规蹈矩。
王少甫眼眶有些发红。
心疼的情绪有过很多次。
这次,他觉得自己实在可恨。
当年自己为什么不主动提出入赘,而不是蹉跎这么多年,兜兜转转才想到这一点。
如果他最开始就入赘,他或许也不用离京外放这么多年。
那她的父母是不是不会被那吴庸暗害。
这样她是不是就还有父母护著。
除了妻子和母亲的身份外,她依然可以做父母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
跑马场不算大,他一来,马背上的谢安寧就注意到了。
自从前些天,她透出想享齐人之福的想法后,两人之间就有些僵持。
虽然还是同寢同食,但独处时,气氛总是有些沉默。
他在生闷气。
或许,这些天他才能真正体会到,他当日默许那些妾室入府时,她的心情。
当然,石原卿不同。
他跟那些妾室没有感情,没有肌肤之亲。
她……
她……
这会儿,见人立在那里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谢安寧也就只做没看见。
如此,又骑了三圈。
夕阳又往下落了些,她才勒紧韁绳,在他面前停下。
她骑的是战马,跨坐在马背上没有下来,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著他。
目光落在他面上时,眉头顿时皱起,“你这是又要哭?”
王少甫没有说话,怔怔看著她。
“……”谢安寧哪里能体会到他那千转百回的心思,更不能品尝到他的悔意,见他这神態,只觉得哑然。
瞧瞧。
本来就瘦了不少,这会儿一袭广袖长袍,立在那儿被风这么一吹,更显削瘦如竹,憔悴的很。
偏偏还仰著头看著她,那双眼眶红彤彤的,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一把年纪了,做出这番姿態,瞧著还……
谢安寧蹙著眉盯了他一会儿,道:“你又见到石原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