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与刘妈妈嫌了一句嘴,说天气渐热,我想编起头发。
她在窗口剪枝,说了句不妥,结果一转身就被傅戎焕听见了。
他当即撸了袖子,展示手艺给我编发,旋即还出去买了绑头发的丝带和蝴蝶结。
我三五番推拒,说这和少奶奶身份不搭,下人们会笑话。
他说我只管做想做的事,旁的不用理会。
【傅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只能锦上添花,不能成为你的枷锁。
你要是不自由,那我在订婚前拍着胸脯许下的承诺就成了空话。】
回忆戛然。
刘妈妈又笑我脸上绯红。
电话里传来咳嗽,楼伟明忽然问道。
“玉儿,你……和傅大少爷近来没闹不快吧?听爹的,夫妻之间有争吵很正常,你是妻子,当有包容之心。”
“还有啊,不该说的话、不该说的事,一个字也别说,哪怕你们睡一张被子也不行!”
他正说着,那头的林巧儿一把抢了电话。
“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订完婚了就只知道乐呵数钱,好些日子不闻不问,出事了知道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玉儿没爹没妈呢?”
“你瞎说什么!”
“我可没瞎说,一家子人都吃着女儿的嫁妆,占着姑爷的便宜,平日里不关心,出事了也只叫她忍让!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
两人越说越吵,十分聒噪。
傅戎焕绑好发带,揉了揉我的脑袋,笑靥温和地接过了电话。
“伯父放心,我和玉儿很好,傅家男子一生只娶一人,我是认定玉儿的。
再者,她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出气玩意儿,所以不用忍让于我。
既然说到这儿了,那我也和伯父坦个心,楼家从这桩婚里的所得都是因为玉儿,而不是因为她姓楼。”
只因为是我,而不是因为我是楼家的女儿。
傅戎焕一席话叫那头哑口无言。
不用猜,我知道楼伟明此时怕是青脸通红,窘得满地找缝儿!
订婚前夕,楼伟明口口声声念叨着楼家,要我嫁为人妇也不能忘本,还说我得傅家赏识靠的是他的功劳。
尽管我也不知他到底发挥了何作用,可望着满屋对他的奉承和林巧儿翻到天边的白眼,我明白,这桩婚一定是高攀的。
刘妈妈抿着嘴唇,眼里起了水汽。
眼下的一切,让我恍惚有了苦尽甘来的错觉。
傅戎焕的好像一场轰轰烈烈的春雨,浇灌着我心头多年不敢肆意生长的芽。
我渴望爱,所以他给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