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长辈若是还有叮嘱,不妨一次说完吧。”
傅老爷恼了,咬着牙关遮羞。
“什么意思,你觉得傅家在威胁你?”
我堪堪伸手,拿了飞舞的信纸,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想知道二位要我做什么?除去下聘的彩礼,这几日光是傅家送到楼家的礼就有十几万不止了,二位如此破费,想来对我应该别有要求。
刚才一番话我已经听明白了,是威胁也好,是警告也罢,我心中已有揣摩。”
原先只有一个傅戎炡我都斗不过,现在要斗整个傅家,我更是没有胜算。
横看竖看这桩婚事里我都是占了便宜的,所以不如问个明白,免得稀里糊涂当少奶奶。
傅太太嘴角一抬,笑意转瞬即逝,好像她本就是个不爱笑的人。
海上起了风。
秘密在风里发酵。
我心中也起了风。
……
日头歪斜。
海风平静。
甲板上的仆人乱作一团。
你撞我一把,我挤你一脚,忙着布置订婚晚宴的场地,而我在三楼的卧房里,准备合眼小憩。
屋子富丽非常,隐隐飘着一股玉兰花香,勾人困意。
傅戎焕和父母在外周旋宾客,或论私情,回忆少年时,或谈公事,畅聊来日,总归是没我的用处。
我对镜描眉,补了些口红,确保一会儿的妆容得体,不失优雅。
刘妈妈看我实在疲惫,便合了门,让我眯眼一会儿。
“咚——”
林巧儿忽然闯进门来,吓我一身汗。
“他们要你做什么?”
“你……知道了?”
她点点头,顾及到这船上都是傅家的人,怕隔墙有耳,又不再多言。
她直愣站着,兼具冷静和理性。
傅太太是个讲究人,她与我说了目的之后,还许诺会给好处。
我觉得那钱给我不如给林巧儿,正好让她与“百花团”的姐妹们一起商量个好用处。
我笑笑,朝她招手。
她冷着一张脸坐到我旁边,将耳朵凑过来。
我掷地有声,抛出三个字,“除走狗,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