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高高奉起,习惯了端坐在神龛之中,睨视众人,他被信仰庇护着,因而面上的神态既无情又有情。
我不是他的信徒,却也跟着遥遥观望。
良久后,我给出了他最开始说的两个选择的答案。
“傅先生,劳烦你遵守承诺,我……想出国。”
我说着陌生疏离的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些底气。
他利用我这么多次,我讨要一次好处也是情理之中。
傅戎炡低声,目光落在我渗血的衣物上。
“想好了?”
“想好了。”
“嗯,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眼下我已无人可信,只能信他。
所以,我跟他走。
上了傅戎炡的车,看见张福。
他见我如此狼狈,一脸惊愕。
傅戎炡比划嘘声,让他莫要多问。
我淡淡答,莫名其妙蹦了句话,“人各有命。”
无人应我。
车里闷得慌。
我和傅戎炡各守着一扇车门,中间隔着银河。
我离他远是因为身上臭味重,怕污了他的衣衫。
他离我远,却不知是何缘由。
傅家的车堪比圣旨,所到之处众人让路,所以行驰得非常顺利。
久违的,我又回到了那栋洋楼。
房婆婆和那个越南女孩美芳捂着嘴巴,不敢信眼前的邋遢婆子是我。
“楼小姐,你……你怎么这么?”
这么狼狈。
傅戎炡回屋打电话,语气很凶。
为了我的安全,他决定把医生叫来家里。
我小心翼翼避着伤口洗了身子,换了身清爽衣裳后,正好,医生来了。
是个女医生。
傅戎炡站在门**代,二人嘀咕说了许多话才进来。
女医生放下药箱拿纱布,蹙眉看向他。
“处理伤口要脱衣,你……不回避?”
我眼皮半阖,傅戎炡十分坦**。
“她到处我都看过。”
女医生瞠目一瞬,转而与我说话。
“鄙姓陆,叫陆宁,刚从北平回来不久,算傅戎炡的表姐。”
表姐?
我猛咽一口唾沫,整个人不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