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他们能给点仁慈,留我一命。
直到这时,一个调笑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周小姐,何必找死呢?昨天还是只气凶凶到处挠人的猫,今天就变成无赖了,看谁不顺眼,逮着谁都想杀?
你们周家的家风养出来的女孩都这样吗?”
周家?
上海名门众多,好几个周家都颇有权势,他说的是哪一个?
女人身子一僵,机警地朝后方看去。
而我只觉得这道声音格外熟悉。
张贺年?
是,就是张贺年。
我早上才听过他的声音,不会记错。
他怎么会过来?
他就是打手口中说的东家?
他是梨园世家出身,怎么会和这种痞子行径搭上关系?
我心里有一万个疑问。
只见他大步从后方走来,眼底一片乌青,脸上却挂着笑意。
可那笑透着寒气,冷峻而阴翳。
张贺年一直瞪视着女人,目光没落在我身上,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你!”
女人拽着我的头发,挟着我慢慢站起,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我个子比她高,为了配合她,只能半蜷着脚,歪歪扭着半个身子。
与此同时,淡淡的,微不可及的疼痛从脖颈的皮肤上传了出来。
“张贺年,你装什么清高,我们周家的人轮不到你评价——”
话音未落,笑容灿烂的张贺年便举手鼓掌。
“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周小姐还想倒打一耙?
怎么记性这么差呀,要不要我找个报社,把你的种种事迹印成报纸,方便你贴在眼睛上,闲来无事就读一读?”
他的表情阴森可怖,尽管说话的语气显得单纯而无辜,可眼神里的杀气却会烫人。
“放屁,别乱说。”
张贺年被逗笑,双手插兜步子悠闲地走了两步。
“我的人就在外头,你放下刀跟我走,一切有商量,你不放,我只能叫他们进来开枪了。
到时候是打手,打脚,或是直崩脑袋,那就没得商量了。”
没来由的,我忽觉安心。
我暗暗笃定,张贺年一定会救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