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人齐齐瞠目,许警长更是急得咬了腮帮子,“提,提谁的亲?”
“三小姐!”
——
车子飞驰,窗外景色梭回。
林巧儿侧过脸来,长发飘飘,眉目愈发清秀。
菲薄的红唇含着烟,她徐徐吸进一口,然后又绵绵吐了出来。
“我知道为什么柳如云喜欢抽烟了,烟进肺里的时候,心会跟着紧缩,嘴里发干又发苦。”
我问,“你什么时候学的?”
她深吸一口气,“以前就会。”
我细细品着她的表情,她好像在说,我是个坏女人。
傅家大少爷傅戎焕来家提亲,楼伟明喜出望外,二话没说就收了聘礼。
末了,他又差人去叫林巧儿来作见证。
可傅戎焕日理万机,送了礼便急急离开,于是,后赶来的林巧儿只赶上晚饭。
至于那个长相滑稽的许警长,苦哈着一张脸。
此时,我们刚吃完饭,从公馆出来。
方才林巧儿没忍住与我说了件事。
她把我怀孕的事告诉傅戎炡了。
且很早就说了。
和料想的一样,傅戎炡没什么反应。
他忙着规划傅家的商业,忙着扳倒格雷这座大山,忙着给周盈盈和母亲置办晚宴庆生,没空理会我。
林巧儿伸出左手,默默抚着我的手背,“没事,都过去了,他不在意你,傅老大在意,傅戎焕不错,这桩婚我没意见。”
我偏头看着窗外,只觉得脑袋空空。
黄昏的日光像是被煮沸的南瓜粥,暖而热。
有福之人不如无福之地,这孩子知道我不是好母亲,知道自己出生也得不到疼爱,所以早早离开了。
谢谢他匆匆一趟,也叫我彻底看清傅戎炡的真面目。
从头到尾,他给我的不过是利用、羞辱和谎言。
她指间烟丝烧烬,留下一点儿带着火气的灰。
细微的红光飘落,将她冷白色的外套烫出一个黝黑的小洞。
草草一看,像是叠了几只黑黝黝的蚂蚁在啃咬,留下一个无法弥补的痕迹。
我心里也有了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