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伟明这一吐,公馆上下都忧心如焚。
仆人身子微低,娴熟地傅戎焕行了个礼,而后回了屋内。
我没看懂这一举动?
楼家怎的有傅戎焕的人?
而且他趁外头无人跑了进来,这举动着实太冒险了一些。
“傅——”
傅戎焕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几日不见,傅家大少爷这张英俊不凡的脸,好像被疲惫填满,下颌处挂着一缕茂盛的胡茬。
他将我往更偏僻的地方带去。
“来得仓促,还望见谅,不过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
一语毕,他拉起我的手腕,塞来一条帕子。
“我刚才遇到楼家的柳如云了,她让我给你转达些话。”
繁乱的思绪扭成一团,愈发找不着头尾。
柳如云怎的又和他扯上关系了?不该是他弟弟傅戎炡吗?
“她说这些日子感激你们操心劳力,前半生虽然苦乐掺半,但对于她来说是丰满的。
她爱戏曲,尽管后来再没能唱戏曲,所以退而求其次去了歌舞厅。
她觉得自己一直躲着不是办法,所以想彻底寻个自由。
她在老地方留了些银钱,你不许拒绝,要全部收下,那是她多年攒下来的心血。”
傅戎焕声音低沉,语气动情。
可我越听越奇怪,这话怎么像……临终遗言。
我愤然打断他的陈述,深深看了他一眼,顺便撤回了被他握住的手腕。
“她怎么了?”
“她……得了病,心脏病,好几年了,西医已经有了治疗方案,但代价太大,太痛苦,所以她不想冒险。”
听到此处,我心头飘起一股怪异之感。
所以……今天她是跟着我去车站的?
我当时从楼伟明住的医院出来,神志不清乱转,压根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什么人。
所以,我们不是偶遇,而是她在等我?
可……她事先就在车站,我是后头才进去的。
等等……她,跳火车了?
傅戎焕轻声道,“她带了毒药上火车。”
传完了话,他又低头看着我手里的帕子。
“这是她的东西,她对我有恩,来日如有需要,你可以带着帕子来找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别难过,对她来说,死才是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