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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九十一章 血瞳临空（第3页）

一股冰冷气流扑面而来，夹杂着无数低语、哭泣、嘶吼、哀求……那是千万年来被强行吞咽的话语，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们踏入地下城。

街道空旷，两侧建筑如同牢笼，每一扇窗后都关押着一个失语的灵魂。有些只剩残影，有些尚存意识，全都望着他们，眼中燃着微弱的希望之火。

越往中心走，空气越沉重。那口钟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终于，他们来到钟前。

鼓匠举起鼓槌，准备砸下。

可就在即将触碰的瞬间，钟面浮现一张人脸??苍老、威严，赫然是当今太师的模样！

>“你以为毁掉钟就能终结静默？”那声音如雷贯耳，“可你知道吗？真正的‘终寂之音’不在钟里，而在人心之中。当一个人开始怀疑自己的声音是否有价值，当他习惯性地把话咽回去，当他说‘算了，说了也没用’的时候??那一刻，钟就已经响了。”

众人怔住。

少女却笑了。

她走上前，面对钟中幻影，平静道：

>“你说得对。真正的沉默，从来不是靠锁链和刑罚维持的。它是慢慢养成的习惯，是日复一日的压抑，是社会教给我们的‘懂事’。可是……你也错了。”

她举起锈铃，九瓣金莲熠熠生辉。

>“因为你忘了，人天生就想说话。婴儿的第一声啼哭，不是为了吃饭，而是宣告‘我来了’。孩子学会的第一个词，往往是‘妈妈’，那是爱的起点。我们说话，是因为孤独；我们表达，是因为渴望被理解。这种本能，比恐惧更深，比权力更久远。”

她将铃贴于唇边，深深吸气。

然后，唱起了歌。

一首极其简单的童谣??《归家谣》。

>“月儿弯弯照我家，

>妈妈煮粥等我回家……”

起初只有她一人吟唱。

接着，盲童轻轻哼起旋律。

哑女用手指在地上敲击节拍。

老兵低声附和。

鼓匠以鼓应之。

治愈师含泪跟上。

歌声一圈圈扩散，如同涟漪荡向城市尽头。

那些被困的灵魂开始回应。

有的跟着哼唱，有的拍打墙壁，有的只是张着嘴，无声地模仿歌词的动作。

整座地下城，渐渐被歌声填满。

而那口钟，竟也开始共鸣。

不是发出毁灭性的寂静，而是随着旋律轻轻震颤，脸上扭曲的表情逐渐舒展，直至最后一张面孔露出释然的微笑。

“咔??”

一声清脆。

钟体从中裂开，化作无数黑色碎片，落地即溶，如墨滴入水，悄然消失。

与此同时，地面剧烈震动。

上方皇宫内，那根连接钟链的铜柱轰然断裂，砸穿大殿屋顶。正在举行祭祀仪式的祭司们纷纷倒地，口中涌出血沫，手中法器尽数崩毁。

数日后，消息传遍天下：

-所有缄言院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