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六在狼客中,和鹰卫的鹰七一样,都是斥候。
而除了她之外,在场没有别人能从这万千的呼号声中,捕捉到这一声口哨。
张睿没有呼救,也没有传递出需要怎么样的帮助。单纯的是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目前就在这里。
那么很有可能二少爷此时,自己也不清楚需要他们提供什么样的帮助。得由她来帮他调查并思考。
狼六顺着鸟鸣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来到普通看台的最前排。
和鹰七大部分时间在高处鸟瞰的方式不同,狼六的能力是在地面,在阴影之中获取各种各样的信息。
张睿少爷的方向是能确定的,但也只是一个大概。
狼六朝着声音方向移动,她一边在人群中收集各种各样的信息,一边寻找着张睿的踪迹。弥弥密密的声音,如同森林中小溪一般从四面八方川流而来。它们纷乱得像咒语一样灌入狼六的耳朵。
女武者沉浸在那杂乱无序的吵闹声中,在那样的条件之下长时间的停留。若是正常人早就已经精神奔溃了,然而狼六依然如同一只安静的,蛰伏的猫般镇定从容。
她似乎就是拥有某种天赋,能忍耐着巨大的无效信息干扰,并从中提取出对目前情况有用的细节。这种能力也不失为一种顶级且稀有天赋。
“这些军士骑着快马狂奔,还能舞刀弄枪,可真是神骏。”一位美妇人说道。
“那当然,听说都是皇上从三大营中精中选精的尖兵,应该没有一个是孬种。”文官模样的丈夫回道。
“难怪这人马嘶吼的景象这般精彩,不知这些强悍如此的骑士组成的军团,能否比得了当年唐太宗的天策军。”美妇人又道。
“按人来说,咱们大明的战士自然不比盛唐差。但是这些军士都没什么战场经验,和当年秦王府,身经百战的天策军还是比不了。”她丈夫又回。
“这些士兵不过是棋子尔,根本决定不了陛下的团营的战斗力。”美妇人丈夫身边,一个看上去颇有些见识的长衫老者,笑了笑搭话道。
“老先生有何高见?说来听听。”那文官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与他攀谈了起来。
“高见也不敢当,老夫当兵的时候虽不得志,但也是熟读兵书。好在现在培养了两个儿子,一个在兵部做事。另一个在边军当了把总。咱们现在看到的这选骑兵的节目,虽然热热闹闹挺唬人,但也不过是表演而已。皇帝陛下搞的这场‘大团练’重头戏当是明天开始的将官选拔才对。”老头自鸣得意地说道。
“将官选拔?倒是略有耳闻。可是团营本就规模不大,能称得上是将官的恐怕也就十数人。并且鄙人听闻战场之中,将官都在队伍最后列。当官的能和敌人白刃战的情况屈指可数,老先生说当兵的决定不了部队的战斗力,那是觉得这些当官的才能决定吗?”
“那是自然。一支部队将军是脑袋,将官是心脏,士兵是手足。不能说谁重要,谁不重要。但只有一个强有力的心脏,才能给头脑和四肢提供源源不断的血液。就拿阁下刚刚所说天策军来说,唐太宗李世民成军之时,和当今皇帝陛下一样,不拘一格用人才。
这才挖掘了尉迟恭、秦琼、程咬金、公孙武达等等当世名将。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他唐太宗麾下拥有如此之多的能人猛将,即便是带上些干瘦的民兵,这些稀世的将才,也能统御着士兵,在战场上悍不畏死的拼命。”
这老头看上去其貌不扬,倒真有些一针见血的真知灼见。那当官的中年男人被他说得频频点头:
“您这么说倒也甚是有些道理。”
两人正聊得开心,这时坐在他们身后更宽大一些的座位上,一个貌似商贾模样的男人,将圆嘟嘟的头插在两人中间,一脸谄媚地笑着赶紧问那个老者。
“老先生真是高见呀,那不知依您所见。这100名将官所分的10组人马,哪一组胜出的概率比较大呢。”由于这会场坐得满满当当,人和人之间所隔距离不足一尺,所以他方才已将二人的对话尽都听见了。
这个商人手上攒着一个小册子,额头冒着些微微的虚汗,他满脸兴奋地凑到老者的面前,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之后的将官选拔,是分十组人马相互比试吗?怎么个比法?”老者反问了一句。
他看了看之前正跟他聊天的文官,结果他也摇了摇头,看来两人对商人所说的情况是丝毫不知情的。
那商人一听,略有些奇怪,他随即将手中的小册子摊开,解释道:
“二位看啊,这将官选拔总共分二轮,由海选的100位将官分为10组进行对战比武。你看这些册子上,便是这10组人的一个基本信息和情况,上面把个人的情况写得还算详细,虽然未明确每个人的身份,倒也将所有人的身材、特长、擅长的武器和职业经历略写了一下,并且分为了风火水金四类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