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们聊的畅快,魏书怀及其身后的人脸色惨白,不发一言。
不过宋时没有在意那些人,只是郑重的双手扶起了俞嘉言,轻声道:“俞大夫,你会亲眼见证医院与医学堂遍布全国的那一天!”
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所有扫敝自珍的人都会被碾压而过,如果她给这些人留了余地,那么被碾压的就会变成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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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防疫营宋时第一时间给龚敬写信,除了赏赐金银药品以外,把俞嘉言提拔成了太医院的院判(从五品),辅助李氏,主管医学堂的搭建和疫病研究,其他人也各有奖赏。
医疗这一块,有了李氏和俞嘉言接手,宋时无异于如虎添翼。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下南洋,时疫都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再多的准备也不嫌多。
她现在的知识储备虽然无力推动医学更进一步,但是她会努力引导正确的方向。
只要科技不断的发展,我们不断的尝试,终究会有一天,我们终究会突破壁垒,抵达明天。
不过就在宋时在江南这边忙着处理鼠疫,顺便对着医改开刀的时候,相隔数千里的巴蜀,大顺军也托人传来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消息。
来使南京城内,在封闭了月余,以全城……
南京城内,在封闭了月余,以全
城富户士绅或流血漂杵,或流放千里,或付出一大笔金银财帛为代价后,终于放开了管制。
虽然周围的州府还被镇远军重重把守,还在进行着防疫措施,但是南京城中,已经有七日,未曾再有警钟响起。
笼罩在众人面前的死亡阴影终于褪色,所有的南京百姓都有一种终于得见天日的感觉。
终于出了那防疫营,魏书怀和老李两个人脚步虚浮的走在路上,他们两个的徒弟远远的跟在后面,不敢打扰两个人说话。
魏书怀只感觉自己眼前发青,脚下发飘,几乎要看不清前面的路了,要不是怀中防疫营送的一套药品沉甸甸的还在怀里,他都几乎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了。
他当然拒绝了加入官家医院,去什么医学堂把自己祖传的一身吃饭的本事教出去。
但是想到即将面世的那个庞然大物,他的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恐惧:他真的做对了吗?
旁边的同行的老李也是一样的面如土色,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老李,你说,那个官家医院和医学堂能开的起来吗?”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飘,但是还是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们要不要……”他的心里翻涌着一些恶毒的念头,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和他相交多年的老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南京城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年轻的医者过来开医馆,但是能稳稳扎根下来的依旧还是他们几家。
不外乎那些手段,庸医也罢,如果小有医术,就找些疑难杂症的病人上门,稍有差池,门外的一些浪荡子就会将事情闹大,直接将新医馆的名声搞臭开不下去。
“不不不!这可是官家的人!”老李冷汗都下来了!虽然人家宋大人只是个女人,但是一个女人还能当官,你真当人家的刀是装饰用的吗?
真的出了问题,那些官老爷难道还和你讲道理?
一个不好,等会儿全家人头都得落地了。
后面那几天,南京城中的嘉禾坊警钟响了那么多次,但是有送人进来防疫营隔离吗?
那边可都是富户!
稍微一咂摸就能品出味来,这种事,他才不要掺和。
不过犹豫了一会儿,老李想着和魏书怀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是提点了一下:“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都是图钱,你看如果是图钱,肯定是捞一笔就走,医学堂这种投入巨大,收益几近于无的东西,能维持住多久,等着瞧吧!”
魏书怀颇有些不甘心咽了口吐沫,摸着怀里那沉甸甸的药,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我能复制出“造化散”呢?
原本的脑中混乱的思绪顿时一清,他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往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