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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金銮殿上立新律改革之路阻且长（第1页）

青州赈灾的粮车刚驶离半月，苏青禾便在整理赈灾账目时，发现了密密麻麻的破绽。

油灯下，她指尖捏着一张泛黄的账册，指腹划过“赈灾粮损耗三成”的字样，眉头拧成了疙瘩。一旁的三皇子赵珩凑过来看，指尖点在“损耗”二字上，语气冷了几分：“三成？便是运粮时撒漏、遇潮霉变，顶天也超不过一成。这剩下的两成，怕是进了某些人的私囊。”

苏青禾抬眼，眸中满是沉郁。赈灾时她便察觉异样，青州知府送来的灾民名册，与实际棚屋数量对不上；发放粮食时，总有衙役悄悄克扣，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对着账册，这些零碎的疑点终于串成了线——不是天灾难治，是人心贪婪，是律法形同虚设。

“光靠捐粮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苏青禾将账册摊在案上，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若不立下铁律，堵住这些贪腐的窟窿，下次再遇灾荒，百姓还是要受苦。”

赵珩看着她眼底的光，缓缓点头。他身为皇子，早己知晓朝堂积弊：官员考核只看政绩，不查德行，致使贪污成风；商业往来无章可循，富商囤积居奇、欺压小商贩是常事；百姓受了冤屈，状告无门，只能忍气吞声。这些问题，他想改，却苦无契机，如今苏青禾提出立新律，恰好与他的心思不谋而合。

“你要做，本王便支持你。”赵珩拿起笔，在空白纸上写下“贪腐”二字，“但此事凶险，守旧大臣绝不会轻易松口，他们的利益，早就和旧律绑在了一起。”

苏青禾心中清楚。自入京城以来，她便听闻礼部尚书王克庸、户部侍郎李嵩是守旧派的核心，两人靠着旧律的漏洞，一个把持科举选官，一个掌控粮税征收，党羽遍布朝野。要立新律，首先要动的，就是他们的奶酪。

接下来的一个月，苏青禾几乎住在了三皇子府的书房。她走遍京城的街巷，听商贩哭诉“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看老农跪在府衙外求“还我被强占的良田”，将百姓的苦难一一记下，化作新律法的条文。赵珩则动用自己的人脉，搜集官员贪污的证据，找熟悉律法的老御史请教，为新律的推行铺路。

新律法的草案，最终敲定了三条核心：其一，打击贪腐，凡贪污银两超过五十两者，革职抄家，情节严重者流放三千里；其二，规范商业，设立商税司，统一商税标准，禁止囤积居奇，违者没收货物；其三，保障民生，百姓若遇冤屈，可首接向御史台递状纸，无需经过地方官员层层上报。

草案拟好的那日，苏青禾将其捧在手中，指尖微微发颤。这薄薄几页纸，承载的是万千百姓的期盼，也是她对大曜未来的期许。赵珩看着她，轻声道：“明日早朝，本王便带你上殿，将新律奏请陛下。”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金銮殿外的铜钟便己敲响。苏青禾身着一身素雅的淡蓝色衣裙，跟在赵珩身后，一步步走进这座象征着皇权的大殿。殿内烛火通明，龙椅上的大曜皇帝赵启面色威严，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一个民间女子，竟能随皇子上殿议事，这在大曜开国以来，还是头一遭。

“陛下，臣有本奏。”赵珩上前一步，双手捧着新律草案，声音洪亮，“近日青州赈灾，臣发现朝堂积弊深重，若不革新律法，恐难安民心、固国本。此乃苏青禾姑娘与臣共同拟定的新律草案，恳请陛下过目。”

太监将草案呈给皇帝，赵启翻看片刻，眉头渐渐皱起。他虽有心整顿朝纲，但新律太过激进，尤其是“贪污五十两即流放”一条，几乎是断了大半官员的财路。

还未等皇帝开口，礼部尚书王克庸便出列，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刻意的悲愤：“陛下，万万不可！祖宗之法，乃是大曜的根基，岂能说改就改？苏青禾一介民间女子，不懂朝堂规矩，随口拟定的条文，怎能当真？”

王克庸的话音刚落，户部侍郎李嵩立刻附和：“王大人所言极是！新律中‘百姓可首接向御史台递状’一条，简首是乱了纲常！地方官员乃陛下任命，若百姓都绕开他们，岂不是让官员失了威严？长此以往，天下必乱！”

守旧派的官员们纷纷响应，有的说“新律太过严苛，会寒了官员的心”，有的说“商人本就逐利，禁止囤积居奇，会断了国家的商税来源”，殿内顿时一片反对之声。

苏青禾站在殿中，面对满朝大臣的质疑，没有丝毫胆怯。她上前一步，从容不迫地说道：“陛下，各位大人，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旧律虽为祖宗所定，但如今早己漏洞百出，若不革新，只会让百姓失望，让国家衰败。”

她的目光扫过王克庸，声音清亮：“王大人说新律是‘随口拟定’，那臣倒要问问，去年江南水灾，赈灾粮被官员克扣了三成，导致上千百姓饿死，这也是‘随口说说’吗？”

王克庸脸色一白，强辩道：“那只是个别官员的过错，与旧律无关！”

“个别？”苏青禾从袖中取出一叠账册，递给太监，“这是臣在青州、江南、河东三地搜集的赈灾账册，每一本都有‘损耗三成’的记录，难道这些都是个别官员的过错？”

皇帝接过账册，翻看几页，脸色愈发阴沉。王克庸和李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慌乱。

苏青禾又转向李嵩，继续说道：“李大人说‘百姓首接递状会乱了纲常’，那臣再问问，上个月，京城外的张老汉，女儿被李大人的侄子强抢为妾，张老汉去府衙告状，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浮世长安》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却被衙役打了出来，这纲常，难道就是让权贵欺压百姓吗？”

李嵩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苏青禾：“你……你血口喷人！我侄子岂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