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一年内必死?”
夜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
忽有脚步声。
老嬷嬷端着一盏姜汤,悄声走来。
“大小姐,夜里凉。”
苏青禾接过,指尖相触,老嬷嬷的手粗糙却温暖。
“嬷嬷怎么称呼?”
“老奴周氏,府里都喊周嬷嬷。”
“周嬷嬷,我落水后,脑子时而糊涂,时而清醒,许多事记不清——”
她压低声音:“谁最想要我死?”
周嬷嬷手一抖,姜汤险些洒出。
半晌,老人几不可闻地吐出两个字:
“二房。”
(六)
拂晓。
第一缕曦光穿透窗棂,落在老太太枕边。
苏青禾趴在床沿睡着,忽然被一阵急促咳嗽惊醒。
她猛地抬头——
老太太面色青紫,张口呼吸,像离水的鱼。
“心衰加重!”
苏青禾瞬间清醒,高声喊:“抬靠背,取热水、烈酒!”
众人慌乱。
她一把扯开老太太衣襟,拿酒擦颈侧、腋下,物理降温。
又取银针,在太渊、内关、三阴交强刺激——
没有肾上腺素,只能刺激交感神经提心率。
汗水顺着她额角滴落,眼前一阵发黑。
三十七小时没合眼的身体,在抗议。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
终于,老太太呼吸平缓,青紫渐退。
天际泛起鱼肚白。
第一声晨钟,从皇城方向传来——
“咚——”
苏青禾脱力般跪坐在地,耳畔嗡嗡作响。
她忽然想起,现代那个雨夜,自己也是听着钟声入睡。
两个时空,同一声钟,像一条看不见的线,把她从钢筋水泥,拖进这风雨飘摇的古代。
老太太虚弱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