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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回青禾一梦入长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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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夫，您醒醒！”

（一）

凌晨一点二十，霖江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楼仍亮得惨白。

苏青禾把最后一例缝合做完，抬头看见玻璃窗里的自己——口罩勒出的红痕、被汗黏在额头的碎发、一双因熬夜布满血丝却仍旧清亮的眼睛。

“第几个夜班了？”她揉了揉酸胀的后颈，顺手把手术记录单塞进文件夹。

“苏大夫，您又破了纪录——三十七小时没合眼！”小护士林玥端着葡萄糖水，一脸崇拜又心疼。

苏青禾笑了笑，接过葡萄糖，仰头灌下。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她忽然觉得心跳得有些离谱——像被细针轻刺，一下、两下……

“我去值班室躺十分钟，有病人首接喊我。”

她推开值班室的门，把白大褂搭在椅背，整个人陷入狭窄的折叠床。

窗外雨声潺潺，霓虹灯透过百叶窗，在天花板上切出一道一道冷冽的光。

苏青禾把脸埋进枕头，意识像被抽丝的茧，一点点剥离。

她最后一个念头是：

——“如果古代也有夜班，应该不用写病历吧？”

（二）

黑暗里，有钟声。

“咚——咚——”

苍远厚重，像从地底传来，又似跨越千年。

苏青禾猛地睁眼，却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陌生长街。

雨停了，天是青灰色的拂晓，两旁屋脊飞檐，高挂红灯笼，灯笼上写着“曜”字。

石板路湿漉漉，远处有驼铃与马蹄声。

她低头——自己仍穿着医院的刷手服，鞋却是软底绣鞋，鞋尖沾泥。

“做梦？”

她掐了掐手背，疼。

“嘶——”

不是梦。

长街尽头，一座朱漆大门缓缓开启，门额斑驳，“苏府”二字金漆剥落。

一个青衣小厮探出头来，左右张望，目光锁定她，瞬间狂喜。

“大小姐！您可回来了！老太太咳血了！”

苏青禾被这一嗓子喊得头皮发麻，身体却比脑子快——她提着裤脚，噔噔噔跑上台阶。

跨过门槛那一刻，一股冷香扑面而来，像艾草、像檀香，又像手术室里消毒水的味道。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黑暗。

（三）

再睁眼，是雕花床顶，沉香木，五福缠枝纹。

“醒了！大小姐醒了！”

嘈杂脚步，环佩叮当。